衛子夫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白了他一眼,道:“衛青啊,陳蹻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了,他是什麼樣子,你能不知道麼,皇上能不知道麼?突然就開始寵信,還是一步登天,這其中必然有甚麼蹊蹺才對……而且……”
嬴政下了朝準備往學舍去,正好看見衛子夫和衛青並排走著,速度很慢,似乎是在散步聊天。
衛子夫以為旁邊沒人,聲音並沒有特意壓低,說道:“而且,我聽宮人說,陳蹻留宿過皇上的寢殿,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陳蹻長得那麼像當年的廢后陳氏,不會……衛青你說,皇上不會是把陳蹻當做了陳阿嬌,和陳蹻有些什麼罷?”
衛青還沒來得及讓她不要瞎說,嬴政已經從後面走了過來,衛子夫聽見腳步聲,嚇了一跳,頓時回過神去,正好撞見嬴政似笑非笑的眼神。
衛子夫心中更是害怕,自己方才說的齷齪之言肯定被嬴政聽見了,背地裡說人長短竟然被正主兒抓了一個正著,臉上無光自然不必說了。
嬴政笑盈盈著一雙鳳眼,給衛子夫請安道:“皇后娘娘聖安。”
衛子夫不知道嬴政安了什麼壞心,當下只能強作鎮定,好像剛才那話根本不是自己說的一樣,笑道:“隆慮侯好巧啊。”
嬴政笑意沒有達到眼底,只是道:“確實是好巧,來得急不如來得巧。”
衛子夫一聽這話,當下就知道嬴政是在諷刺挖苦自己,臉色立刻就不好看了,再加上那日在太子學舍裡,嬴政也挖苦過衛子夫,衛子夫就更是看見嬴政不舒服。
衛青看見嬴政來了,當下也有些尷尬,畢竟衛子夫是自己的姐姐,在別人背後說長道短,還是這樣齷齪的言辭,就算不被嬴政聽見也不是什麼好事。
衛青還在想著怎麼給嬴政賠不是,反而是嬴政並不在意衛子夫的話,笑著對衛子夫道:“皇后娘娘不必多慮,皇上也只是賞識卑臣的才幹,至於皇上到底是怎麼個心思,那就只有請皇后娘娘自己去問陛下了,臣……可是愛莫能助。”
他說完,也不管衛子夫變化精彩的面色,行禮道:“卑臣還要去學舍,先告辭了。”
嬴政說罷了就走,衛子夫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良久,喃喃的道:“陳阿嬌在的時候就受盡了寵愛,現在陳阿嬌不在了,連一個男人也被皇上這麼寵信著。”
衛青見衛子夫這樣,道:“姐姐還是有空多陪陪據兒,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據兒如今也上學舍了,姐姐多盯著他學習,還有讓……讓去病教教他功夫,也好強身健體。”
衛青提起霍去病的時候,下意識就斷了一下,覺得非常的不自然,好在衛子夫心中有事,也就沒有去注意衛青的不自然。
主父偃在承明殿退朝之後留了下來,當年自己的推恩令拿給陳皇后看過,但是陳皇后說並不是時機,主父偃這麼多年來一直在等待著時機。
前不久他與隆慮侯一起著手查辦燕山王劉定國的事情,主父偃覺得正好藉著燕國的機會,將自己的推恩令呈上去。
劉徹看了一遍竹簡上的內容,笑道:“推恩,這個名字好,虧你也能想得出來。”
主父偃看劉徹面色,於是欣喜的跪下來笑道:“謝皇上讚許。”
“這麼多年,”劉徹輕輕點著桌案上的竹簡,道:“因為先皇用武力平定七國之亂的事情,朕一直想要安撫各個諸侯王,但是一旦對這些諸侯王仁慈一點兒,他們就會變本加厲,你這個辦法好啊,邊封邊削,化整為零!”
主父偃笑道:“正是,卑臣正是這個意思,普天之下的諸侯子弟,誰不希望自己能夠世襲侯位,只不過太子只有一個,也讓頗多諸侯子弟非常不滿。實行推恩令,將土地劃分給每個諸侯子弟,人均有份,既能彰顯皇上的仁愛之心,又能達到削弱諸侯權利的目的。”
“主父偃啊。”劉徹長身而起,慢慢步下臺階,道:“但是你想過沒有,這些個諸侯王可都是老奸巨猾,大多數也是真的叔叔伯伯輩分的,他們之中混跡朝廷的年歲可比你要長的多,你這份推恩令的實際意思,諸侯王必能看懂,若是到時候諸侯王群起而亂,這怎麼辦?”
主父偃一時被劉徹問得愣了,這個問題雖然咄咄逼人,但是確實就像是個倒刺一樣,如果推恩令一實施,諸侯王不滿意劉徹表面推恩實則削藩的舉措,聯合起來謀反,那可是很棘手的。
作為一個君王,在採納臣子意見的同時,也要全面的考慮,防患於未然。
主父偃想到了推恩,卻忘了這一劫,被劉徹一問,有些回答不上來。
劉徹也沒怪罪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