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她,擁著她走回馬車,在車上用一張厚毯將她嚴嚴的包裹了起來,“怡嬪的藥,管用麼?”摩迦唯歌虛弱的點點頭,“自然管用,只是到了每月的這個時候,還是會難受。”永辰帝換到她身側坐下,將女子抱在懷中,輕聲道,“唯兒,若是朕讓你去了江南,會不會好一些?”懷中的女子沒有答話,他繼續道,“可是若是他們都走了,你也走了,朕該怎麼辦。”他將下顎抵在她的頭頂,低聲道,“是朕太自私。”
擁著那一絲溫暖,彷彿一生的希望。
天色漸晚,皇城之中卻是越發的冷清了起來,明曦宮依舊燈火輝煌,長信宮依舊紅袖添香,然而鳳翎宮、延熹宮與未央宮,卻已然成了三座空著的宮殿,入夜後雖是仍舊燃著宮燈,卻已然沒了那一絲暖意。摩迦唯歌坐在視窗,望著不遠處的未央宮,心中忽然空空蕩蕩,似乎這偌大的皇城中,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焉歌鸞 【鸞歌鳳舞卷】 長安卷 第六十六章 江南官場
永辰歷的六年,就在慘淡的離別中匆匆過去,舊年的的臘月,永辰帝發了旨意,按照先帝的規矩,將大朝會的時間恢復到了元旦,而今年的大朝會,靖邊大將軍賀蘭純與平疆大將軍殷流許都回了京。雖是隻帶了親兵營,卻依舊有數千大軍駐紮在長安之外,登高而望,一片旌旗飄飄,煞是氣派。請旨返鄉的葉將軍也送了封書信到京城,信中請皇上保重龍體。新年的第一天本就應是以大朝會如此隆重的儀式來迎接,除了遵著先帝意旨之外,也是覺得宮中過於清冷,應該用人氣兒沖沖了。
玄親王同長公主已經到了江南道,暫住在總督府中,江南的冬季雖是沒有北方寒冷,卻苦在潮溼,特別是總督府在西湖邊上,景色春夏秋三季皆美,唯獨在冬季,湖中、地中潮氣、竹林溼氣合起來折磨長公主與玄親王,讓這兩位剛剛從北方到得南方的宮中貴人連聲喊苦,長公主更是縮在榻上連起身都不願了。玄親王處倒還好,江南道的官員們通報一聲就可以進去,到時候圍著火爐熱炕說天下,倒也愜意,長公主這邊畢竟是女眷,又貴不可言,要想進得內院是行不通的,唯有透過長公主的貼身宮女傳遞摺子,這就是萬分的不方便。好在玄親王想出了個點子,同長公主搬到了一處,又用簾子將長公主隔了起來,江南道官員們才得以入內商議。原本認為這兩位天潢貴胄都是宮中遣來添些政績而已,過不多時就會回京,各路官員也想著敷衍一下兩位,就將事兒撐了過去,到了總督府之後,總督大人陪著玄親王說話,其他幾位官員將奏摺遞給長公主的貼身宮女,再給紗簾後的長公主過目。
“玄親王殿下和長公主殿下來江南之後,可還適應?”總督溫和的問道。畢竟是先帝在位時的重臣,玄親王也不敢沒有禮數,連忙應道,“總督大人無需為本王與皇姐擔心,總是要適應適應就可以。”總督笑道,“皇上有密旨,兩位殿下到了江南,就是兩位欽差大人,臣需要率江南道諸官員協助兩位殿下。”話說的堂堂正正,話中的暗意卻不得而知。見得玄親王沒有反應,總督大人又道,“今晚江南道官員設宴為兩位殿下接風,不知可否賞臉?”玄親王看了看紗簾後影影綽綽的那位女子,苦笑道,“皇姐還是在府中歇著吧,本王自己去就好。”總督大人連忙給了幾位官員一個眼神,杭州知府連忙道,“既是這樣,那臣等晚上就在一品樓恭迎王爺。”能請到這位,已經是莫大的臉面,至於紗簾後那位,過些日子再試探試探亦不晚。
時近年末,街上越發的熱鬧起來,白日裡到處都是置辦年貨的百姓,到了夜裡,家家張燈,處處結綵,原本就情意綿綿的曲子被溫柔似水的江南女子用軟軟的調子唱了出來,平添一份風情。總督府在西湖湖畔,正處在繁華的地段上,到了華燈初上之時,歌聲曼曼,人聲鼎沸,煞是熱鬧。偏生赫連哲哲卻似是一直水土不服,倚在榻上懶懶的不願出去走走。這已是兩人到江南後的第六日。新年在即,宮中又有些賞賜到了,連同唯妃娘娘為長公主準備的狐裘,一同送到了總督府中。赫連哲哲大喜,將狐裘裹在身上,瞧著女官將賞賜一件一件運了進來。暖裘、香爐、不會被溼氣沾染的胭脂水粉……盡是些女子家用的東西,雖是昂貴,卻絲毫不似皇家賞賜。榻上的女子撲哧一笑,知道摩迦唯歌在這些賞賜下來之前就已經細細的過了一遍,不然無法有如此貼心的賞賜。想到那女子身在遙遠的帝都卻仍惦念著自己,心中不由一暖,饒有興趣的問道,“那給玄親王的賞賜是些什麼?”
女官恭聲道,“回長公主的話,玄親王的賞賜是皇上親手交託,奴婢不知。”赫連哲哲一愣,永辰帝賞了些什麼寶貝給赫天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