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悶哼一聲,箭尖撕裂了單薄的衣料,連著藍色的衫子一起穿透了他的肌膚,將他整個人釘在了身後的樹上!嘴角立刻溢位血沫,易天涯一剎那間就昏迷了過去。
“唯兒!”繞過花叢,摩迦治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一把將仍舊呆坐在地上的女孩抱起,仔細的檢查著她身上有沒有傷口。
“……哇……”五歲的小公主嘴角顫了顫,忽然哇哇大哭了起來,畢竟還只是個孩子,受到了驚嚇,先是嚇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然後就只會哭。摩迦治自責的不得了,若不是自己一時大意,妹妹又怎會受到如此如此驚嚇?這樣說來,那箭矢又怎會在空中莫名其妙的轉了方向?
而摩迦唯歌大哭著掙脫開摩迦治,爬到易天涯身邊,白嫩的小手指著他,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唯兒,是他救了你麼?”摩迦治溫和的問道。
拼命點著頭,小公主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摩迦治。
二王子蹲下身子,碰了碰他的頸部,隨手打了個響指,隨從立刻上前來,摩迦治輕聲道,“有血沫,顯是已傷到了肺部,注意不要碰觸他的血脈。”
“是。”四位侍從齊齊上前,小心翼翼的將易天涯連人帶箭從樹上拔了下來,迅疾的送往醫治。
易天涯在不停的喀血,箭矢貫穿了他的身體,傷及血脈,老巫醫一時間竟然不敢將箭拔出。
摩迦唯歌焦急的在旁守著,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等著老巫醫拔箭,易天涯人在昏迷中,嘴角仍不斷的溢位鮮血,摩迦唯歌用潔白的帕子給他抹去嘴角的鮮血,卻總是抹不乾淨,她更加焦急,手也急促了些。老巫醫看了一眼摩迦唯歌,嘆道,“公主殿下,你要是想要救他,就親自將箭拔出來吧。”
摩迦綺大驚,白嫩的小手下意識的就握住了箭尾。
“沒錯,就是這樣,公主殿下,除了你以外,沒有人能將這箭拔出來。”老巫醫諄諄教導著,易天涯的傷勢過於嚴重,若是他下手去拔箭,沒準易天涯的命就沒了,那樣小公主一定會大怒。只有公主親自將箭拔出來,他才能好過些,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是易天涯的命。
摩迦唯歌看了一眼創口,那裡汩汩流出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她水紅色的小衫子,小公主心一橫,就勢就將那箭拔了出來!鮮血噴濺,噴了她一頭一臉,易天涯痛極而醒,手凌厲的就掐住了小公主纖細的脖頸,只是尚未用力,就又一次痛的昏迷了過去。
她的頸部留下了他鮮紅的指痕,手忙腳亂的拿帕子堵住了他的傷口。老巫醫將手中小瓶子裡的藥粉均勻的灑在視窗上,那鮮紅色的藥粉效力奇佳,血瞬間就減慢了速度,老巫醫將研磨成粉末的藥物摻雜在一起,塗在繃帶上,敏捷的將傷口層層的纏了起來。
接下來,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易天涯可是易家的獨子,將他擄來,若是出了什麼問題,樓蘭可是擔負不起。”摩迦唯歌偷偷溜進藥房拿藥的時候,忽然聽到父王的聲音在裡室響起。她悄悄的躲在門外聽著,父王似乎是在說,這個受傷的男孩是個不平凡的人,如果被人發現,會給樓蘭國帶來麻煩,而且是不小的麻煩。
摩迦唯歌細細的眉毛緊緊的皺在一起,小辮子一甩,就跑出了藥房。
“這三日來,唯兒將他照顧的很好,也該是易天涯的命硬,竟然沒栽在這上面。”是摩迦治的聲音,紅衣的少年笑的開朗,“父王,您多慮了,易天涯到了唯兒的手裡,又怎麼會想著離開?”
“治,唯兒是樓蘭的瑰寶,一定要保護好她。”樓蘭王輕嘆道,“匈奴使者這一來,天朝的使者也快來了,父王不能保證你們兄妹的安全,是父王無能了。”
“父王,有唯兒在,樓蘭會沒事的。”摩迦治輕輕的應道。
摩迦唯歌一溜煙的跑進了易天涯的房間。
受傷的少年面色慘白,卻已經有了意識,看到她進來,眨了眨眼睛,“又去搗亂了?”
摩迦唯歌小鼻子一擰,“我是去給你拿藥了。”
“藥拿到了麼?”易天涯看她兩手空空,喘息著笑道。
“藥沒拿到。”小女孩獨辮一甩,“小白,以後你是我的,有誰欺負你,就跟我講,看誰還敢欺負你。”
“我不叫小白,”病榻上的少年蒼白著臉笑了笑,“我叫易天涯。”
“以後啊,你就叫小白了。”摩迦唯歌嘻嘻笑了起來,“什麼天涯海角的,在我這兒就任我叫吧,別人叫你原來的名字,也不許回答,就衝我這麼照顧你,也不能讓我失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