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的看著她,似是不知道為何她會如此如釋重負。
匈奴來襲之事在朝野掀起了軒然大波,原本單于的猝死就有些蹊蹺,現在竟然絲毫不停歇的進攻龍熙,想來那左賢王的野心當真不小,去年他來龍熙朝怕只是一次試探,虧得永辰帝將他當做來客並未怎樣監視。年輕的皇帝在處理此事時也十分頭痛,龍熙與匈奴本已數年沒有過大的戰役,雖然偶爾會有些小型的擾動,卻始終只是小事而已。然而這一次卻似乎是動了真格。明曦宮的燭火又是徹夜的亮著,似乎從水災開始,年輕的皇帝就陷入了一系列困難的政務中,只是先前還有那聰慧的女子為他分憂解難,眼下他卻只有一個人。數個夜晚,他站在明曦宮的窗前,明知自己看不到長信宮,卻依舊固執的站在那裡,似乎只是站著,就可以與她交換思緒。永辰帝真真正正的猶豫了起來,只是這猶豫,也只是一剎那而已,畢竟是龍熙朝的統治者,一國之君,他的腰桿挺得筆直,就算肩負著整個天下,也絕不彎下腰去。只是站立了片刻,皇帝回到書案前,在密信上迅速寫了幾行字。改變了他與她人生的事件,就從這一夜,漸漸萌發了。
永辰帝只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離分,然而世事無常,他所要的一心人卻是一個異族女子,而他就在毀滅她的國家這一決定面前遲遲不肯下一個結論。聽竹心說了她這些日子的舉動之後,永辰帝心中雪亮,女子如此平靜的面對這件事情,定然是已經知道他會做什麼樣的決定,她一定是懂他的。很多年前永辰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就曾經立下誓言,有生之年,在他的治理下,龍熙朝絕不能失去一塊土地,不能有一個公主遠嫁和親。而大公主的迴歸更是堅定了他的決心。明亮的燭光下,永辰帝揮筆疾書著什麼,在另一封信上洋洋灑灑的寫了很多字,隨後交給了竹心。明曦宮的總管太監伺候皇上到深夜已是平常事,見得皇上終於下了決心,忙不迭的接過了信,小心翼翼的合上門退了出去。
永辰歷七年末的冬季,皇上終於下了決心與匈奴開戰,邊疆迅速進駐了數以萬計的軍隊,而江南與江北的駐軍也已抽調前往西疆,永辰帝只願畢其功於一役,將損失降到最小,提前令靖邊將軍將邊疆百姓疏散,不給匈奴留下任何物資。想來那時草原的草已枯萎,冰雪覆蓋下的西域定不會好過,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何匈奴要挑在此時進攻龍熙,然而大敵當前,自然是直面敵人方可不失國威。與此同時,深宮之內的怡妃娘娘由於偶然的一次滑到在地而早產,龍熙朝的第一位小皇子呱呱墜地。
焉歌鸞 【煙雨江南卷】 江南卷 第二十九章 再會兄長
永辰歷七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是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日子,而對於摩迦唯歌來說卻是如此的不平凡,這天的一大早,天音就跑進長信宮,面現急色的對她道,怡妃早上起來給皇上請安時不小心滑倒在地,導致早產,已經進了產房許久了,產婆也已經在裡面了。摩迦唯歌聞言感到有些心憂,這畢竟是永辰帝的第一個孩子,也是那女子的第一個孩子,以她那樣柔弱的身體,怎麼經受得起這樣的痛苦?想到這裡,她忍不住道,“扶本宮去瞧瞧。”天音詫異的看了看她,擺擺手,“娘娘,產房血氣太足,您別被衝撞了,還是留下來的好,皇上已經到了。”摩迦唯歌固執的搖搖頭,執意要去昭和宮,天音無奈,只好攙扶起她,在女子略顯臃腫的身上披上厚厚的裘衣,將她捂得嚴嚴實實,最後又在外面披上大氅,方扶著她的手臂,小步小步的向昭和宮走去。
龍熙朝這一年的冬天有些旱,一直到了十一月末也沒有下過一場雪,宮中光禿禿的枝椏支著對著天空,看著十分蕭索。她伸出手,將領口掖得緊一些,向昭和宮趕去。永辰帝雖是限制了她的自由,卻似乎並沒有對女子在宮中自由行走而不滿,她走出長信宮的時候那些侍衛也只是沉默著跟在了她的身後而已。剛剛臨近昭和宮,就聽到了女子斷斷續續悽慘的叫聲,摩迦唯歌心頭一緊,加快腳步走上前去,就看到皇后陪著永辰帝在階下站著,年輕的皇帝負著雙手,焦躁不安的走來走去,顯然是擔心裡面的人。摩迦唯歌見狀沒有向前走,悄悄的站在了原地。她披了一件寶藍色的大氅,在白日裡瞧著十分耀眼,永辰帝只一下就看到了遠處的女子。
她已經懷胎將近五月,身材已顯臃腫,然而罩在大氅之中的身子卻是絲毫不顯笨重,脂粉不施的臉上略顯蒼白,瞧著憔悴了許多。永辰帝幾步走到她面前,蹙了蹙眉頭,寒聲道,“你來做什麼?”摩迦唯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輕聲道,“臣妾聽聞怡妃妹妹生產,怕她身子柔弱有危險,趕過來給怡妃妹妹打氣。”永辰帝的眉頭蹙的更緊,“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