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也不惱胡用的態度,依舊笑著說:“怎麼?不行?孔聖人都說有教無類,難道胡用兄認為我這樣的紈絝子弟,連學習的資格都沒有嗎?”
胡用聽宋歌搬出了孔老夫子,勉強說道:“行,你說吧,討教什麼問題?”
宋歌問道:“先討教一個算術問題:巍峨古寺在山中,不知寺內幾多僧。三百六十四隻碗,恰巧用盡不差爭。三人共餐一碗飯,四人共喝一碗湯。請問,寺僧幾人 ?'…87book'”這是簡單的方程題,但是對於宋代的人來說,應該是個難題,宋歌估計像胡用這種一門心思讀書應考的迂腐者,很難涉及這麼難的數學題。
果然,胡用被問的一愣一愣,思索了很久,無法回答,“你這……是什麼嘛?你有能耐,說說寺僧幾人 ?'…87book'”
宋歌笑著說:“共六百二十四個寺僧,不信你自己算一算。”
胡用掐了好久的指頭,驗算了答案,是正確的。他抬眼看宋歌,有些異樣的目光,“宋……你再說一個,小生一定能解開。”
宋歌又說道:“今有一物,數量多於一百,三三數餘二,五五數餘三,七七數餘二,問物有幾?”
這種題目,在二十一世紀,大概也就是三四年紀的奧數題,但是在大宋朝,估計一般的數學家,都要研究不少時間才能給出答案,把這題目擱給了胡用,簡直比悶棍還厲害,直接就把他打蒙了。
胡用腦袋裡搗鼓了許久,連個思路都沒有,又不甘心再一次被問倒,急得抓耳撓腮,坐立不安……
過了一會兒,宋歌輕描淡寫地說:“嗯,這個太難了,胡兄解不開,我也不為難你了,算了吧。”
胡用萬不得已,只得懇求宋歌給出答案,“宋……公子,你說說是幾?”
宋歌淡然說道:“一百二十八。”
胡用一驗算,果真三數餘二,五數餘三,七數餘二,這下,他倒有些佩服宋歌了,雖說不讀聖賢書,但是這些有關數字的學問,倒的確很精通呢!
宋胡鬥才 (2)
但是,胡用不會就這麼認輸了,還沒涉及他熟悉的四書五經,詩詞歌賦呢!他死雞嘴尖尖,說道:“宋公子,你這兩個問題太偏了,在下讀的都是聖賢古書、詩詞文章,要是涉及這些方面,在下無有不會。”
宋歌笑著問:“當真?”
胡用自恃學識不在世人之下,尋思憑你這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難道會問出什麼難倒我的題目出來?也就把海口誇大,“你問吧,保證都會,不會我是龜孫子!”
宋歌問:“《論語》裡有這麼一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如何理解?”
《論語》對胡用來說,那是熟悉不過了。胡用立即回答說:“簡單!該句的解釋為:老百姓,只要讓他們做事就行了,不要讓他們明白他們在做什麼。這是孔老夫子對國家安定團結所總結的最重要的一句話,對後世影響極大!”
宋歌哈哈大笑,“非也,非也。吳兄的解釋,完全沒有把握孔老聖人的本來意思,顯然是大錯特錯了!”
胡用大聲辯解說:“胡說,《論語》註解的各個版本,都是這個解釋,怎麼會錯呢?”
宋歌說:“吳兄息怒,請吳兄把這整句論語背誦下來,我們再做討論。”
胡用相當熟悉,就背誦道:“子曰: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宋歌說:“依照吳兄的解釋,前面的三句‘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作何解釋?”
胡用說:“這是孔老夫子的教育理論,是說每個人在道德上要達到的三個境界,才能成為一個高尚而完善的人。”
宋歌說:“那麼,以孔老夫子這樣提倡有教無類的大教育家,這上下兩句連起來,似乎在解釋上行不通啊,前一句教育人們要做完善至美的人,後一句卻讓老百姓做無知的人,宋某不才,這似乎不符合孔老夫子的言論精神啊?”
“這……歷代大家都這麼解釋,應該不會錯的。”胡用為之語結,他一直在讀,解釋都有前人註解,也沒有仔細深究,這一句被宋歌這麼一解釋,似乎更加貫通了,而且的確更加符合孔老夫子的言論。
宋歌說:“孔老夫子教育我們,學而不思則罔。吳兄的治學之態度,不夠嚴謹啊!”
讀了三十年的書,居然被一個從來不捧書本的紈絝子弟教訓,實在太窩囊了,偏偏又提不出可以反駁的理由來,當真是憋屈啊。
胡用幾乎成了一隻裹著騰騰熱氣的高壓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