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廷湪踱了幾步，然後有些不安、興奮，又或者別的什麼情緒：“這說明……陛下的視線並不僅僅停留在京城，這整個大清都在他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啊！”

媯寧才不在乎他有什麼眼線呢！她催促道：“那，和錦兒有什麼關係？”

張廷湪鎮定下來，看了一眼媯寧，然後繼續道：“我們抓住趙啟年以後，從他口中的招供知道——

當時他本打算將屍體燒燬，但好像周圍有人，他害怕被人發現秘密，只好悄悄把火滅了，將屍體埋在亂葬崗。

你也說過，葉氏那時正和寧老爺子爭奪大權，這個女人恐怕已經懷疑寧老爺子已經背叛，可是她要是想揭穿此事，尚需證據。

再加上你的到來和語嫣的被保護……葉氏可是忠於太子的！她自然是想要依照上峰的指示殺死語嫣的。

雖然你並不是四阿哥的人，但是從葉氏那邊看來，就不是這樣了！她看見寧老爺如此袒護你，自然會更加懷疑寧老爺子了！

此時趙啟年這個假寧喜回來了，但趙把總恐怕想不到——這個真的寧喜是葉氏的拼頭！因此最瞭解真寧喜的，恐怕就是這個葉少奶奶了！她自然發覺寧喜不對勁，終日處於惶恐不安的葉氏甚至開始懷疑這個寧喜也是四阿哥的人……於是，她便以她的手腕找到了寧喜那被燒焦的屍體，並且用她往日情人的遺骸詐一詐這寧家三個最讓她疑惑的人——也就是你、寧老爺子，還有橋裝過的趙啟年！”

“當然，你和寧老爺都不知道這具屍體是誰，不過寧老爺子老奸巨猾，恐怕早就有所防範，故而老早就裝病了吧！至於你嘛……你的反應也算在正常範圍內，但是‘寧喜’卻被嚇壞了——他殺的人，他怎麼會不認識！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發現了他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該懷疑誰。

哼！這可是個嚴重的錯誤，他只是負責監督江南的事物以及太子的行動！這樣的失誤不僅會丟掉官職，甚至會禍及家人！

為了彌補他的過錯，他只好假裝這是被別人拋屍在此的，幸好當初毀了寧喜的容，縣令也查不出死者是誰。又沒有苦主，於是便不了了之。”

媯寧聽張廷湪講到這裡，心臟已經開始跳動加速了！她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即將揭曉，此時聽張廷湪繼續道：

“他再不濟，也是皇上手下挑選的精英。不久，趙啟年也透過葉氏的丫鬟桔子，知道了寧喜和葉氏有瓜葛，這才肯定了自己是被葉氏發現的，最後又有僕人證實葉氏指使其搬運屍體。

趙啟年就這麼將葉氏變成了‘殺人兇手’！葉氏自然不能承認了！她威脅說要去縣衙招供說是趙啟年這個假寧喜乾的。

趙啟年自然不能被一個婦人抓住把柄，於是騙葉氏說自己其實是太子派來的人，是來監督他們的。如果葉氏胡說八道，他就殺了寧珏。葉氏不能失去兒子，只好認罪。趙啟年讓她把事情的經過些在紙上，葉氏便將太子指使她做的事都寫了……”

張廷湪轉頭盯著媯寧問道：“你知道這認罪書會去哪裡吧？”

媯寧趕緊點頭道：“趙啟年是皇帝的人，自然要將這些東西呈給皇上了！”

張廷湪點點頭道：“如此，四阿哥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媯寧一時間還沒反映過緊，過來片刻，她終於想明白了，有些激動道：“難道……做著一切都只是為了讓皇上知道太子……太子的醜事？”

“醜事？”張廷湪哼了一聲：“你說的太輕了！”他嘆了一口氣，不在言語，好一會，他又接著道：“說起來，錦兒只不過是被趙啟年殃及池魚罷了……”

“我不明白！”媯寧氣憤道：“這一切還是和錦兒沒關係啊！”

張廷湪安撫她道：“從趙啟年做的這些事中，你應當能夠看出他是多麼害怕自己被識破了吧？

錦兒和你都曾在關帝廟隔著簾子見過他的真身。我想，錦兒一定曾經對他表現出疑惑、奇怪之類的表情吧！我猜她可能有一些察覺，她的這些細微的舉動被趙啟年發覺了，自然要杜絕第二個葉氏事件的發生了！”

“他就為這個嗎？錦兒可能根本沒認出他來啊！”媯寧不敢相信，錦兒竟然就為了這個受到如此對待！

張廷湪搖搖頭道：“恐怕也不盡然……像趙啟年這樣一直隱藏在暗處的侍衛，俸祿如何且不說，單單這樣長久壓抑的生活便足以使他不那麼正常了。錦兒的樣貌又是很出眾的……唉……”

兩人都不在講話了，好一會，媯寧沙啞著嗓子問道：“那，錦兒現在如何了？”

張廷湪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