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家裡給她壓驚。她不知道尹龍澤有沒有去上課,那個怪人的事情,她永遠也猜不準。慕容早上來家裡找她一起上學,那時她還沒有睡醒,昨晚慕容也來過,而她正在沐浴,那傢伙也是讓人摸不透,他怎麼那麼擔心她呢?奇怪死了。
當冷靜下來,她安靜的坐在鞦韆上,任秋風吹亂自己的發,腦子裡是尹龍澤在被她推著跑時的冷靜、面對劫匪時的淡漠、不同尋常的病痛、殺人時的不容情和淡定還有被他毀的不像樣子的臥房——很多隱藏在他虛弱外表和無助眼神下的細節,使他的殘酷昭然若揭。
冬蘇越來越清楚的意識到,那個少年根本就不是看起來的那樣柔弱,他不需要別人照顧,也不需要別人憐憫,他強大的可以輕易奪取別人性命。
此時此刻,再次呈現在冬蘇面前的,已經是一個病態的少年,他喜歡荒園,喜歡毀滅……冬蘇不知道他的那種病態來源於什麼,沒有在那樣的家族和那般的父親影響下長大,她根本無法想象他的生活。
閉上眼總有他殺死的那兩個人的影像,一擊致命,他熟練的讓人不敢置信。可是……不管怎樣,他同時又是那樣乖巧,任她擺弄甚至沒有出言埋怨過,而且他的無助和孤獨,也是真的吧……
冬蘇一直覺得自己雖然已經十一歲、再過幾年就可以出嫁了,但仍是個孩子,沒有機會去涉入父親和哥哥的圈子。她的生活一直是簡單的,可突然之間,她有了自己的圈子,且發現自己圈子裡也有像父親他們一樣複雜的人。她不知道尹龍澤城府到底有多深,只是有些回憶讓她覺得後怕,潛意識告訴她,尹龍澤是個危險的人。
可明日去私塾再次見到他,她該怎麼與他相處呢?這種問題難住了她,冬蘇覺得自己才是應該好好磨練、學會與人接觸的那個孩子。
秋日的落葉增加了一些氣氛,尹龍澤讓她第一次意識到了什麼是愁。理智一方說遠離,可感性一方卻分明表示:尹龍澤才只有十三歲,這樣的年紀是不會太可怕的,他需要愛和朋友,他太可憐了……
那樣無助的神情,讓人怎忍心徹底遺忘和拋下。
冬蘇想,自己已經到了悲天憫人的年紀,她長大了。
冬蘇抬起頭,看見遠處小橋上走來一個人,氣度非凡,據說已經有爹當年一半的英俊瀟灑了——當然,這是爹自己說的,已無可考證。
大哥走過來坐在冬蘇面前的樹葉堆上,劈開腿愜意的向後靠,樹幹很粗很舒服,他喟嘆一聲,伸了個懶腰,“真羨慕你,一天天混吃等死。”
冬蘇朝著大哥踢起一堆樹葉,不知道他的脾性像誰,一點沒有哥哥的樣子,成天欺負她,“羨慕了?哼,誰讓你不來做女孩兒。”
“等我們都各自成親了,你就知道做男人的好了。”大哥得意的眯起眼睛,看起來很氣人。
“怎麼?聽說生寶寶很痛很痛,你怕痛對不對?”冬蘇很認真的問,她和哥哥什麼話都敢說,已經習慣了,也不覺得自己一個女孩子講這種東西有什麼不妥。
瑞家大哥囧一個,嘀咕:“說的好像我已經變成女人了似的。”隨即笑道:“一個家庭裡,男主人只有一個,可是女主人卻有很多。”
冬蘇皺起眉,想到已經死去的二孃,嘆了口氣,瞪一眼大哥,“如果我老公娶別人,就全毒死。”
瑞家大哥嗤笑一聲,突然正色道:“離尹家人遠點。”
冬蘇皺眉,在鞦韆上晃了晃,轉開頭望著小溪,“為什麼啊?你去查捉我們的人了?哥你是不是發現什麼秘密了?關於尹家的秘密。”
“秘密?不需要挖掘秘密,尹家不好的傳聞已經夠多了。尹府是個很邪的地方,尹龍澤死了兩個哥哥一個姐姐一個弟弟,他又變成瘸子,我們不知道尹府到底發生什麼,但總之不是什麼好事。離他們太近,都可能會有危險,我可不希望你出事,爹孃傷心的話,我會煩死的。”
冬蘇先為他最後一句話瞪他一眼,“哥,尹家是很邪,尹龍澤住在一個荒廢的別苑裡,尹父冷酷殘暴,而且……”突然有些不忍心揹著尹龍澤對外宣揚他的可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尊心,尹龍澤也不願意被大家用異樣的眼神觀望吧,唉……
“我接觸過尹龍成,尹龍澤的大哥,做事很有種陰狠的勁兒,而且有時不那麼光彩的事也敢做。”瑞家大哥認真的想了想,“下次如果遇到同樣的事情,千萬別再犯傻了,年輕就是有股傻兮兮的氣兒,你跟尹龍澤講什麼義氣,他算老幾啊。咱們家你是比什麼都重要的寶貝,你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這是不孝。”
冬蘇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