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靈素忙解釋道:“二嬸放心,這是爺爺開始給瑤瑤驅寒毒了,說明先頭的一切都很順利,再有三刻鐘就應該能行了。”
李氏輕出一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
韓老夫人沒有說話,卻緊緊的抓著韓老將軍的手,她的指甲都把韓老將軍的手刺破了,她沒有發現,韓老將軍也因為太過緊張沒有發現。華靈素心裡也很緊張,可是她相信華老太醫,便忙說道:“二嬸,煩您去看著多熬著薑茶,回頭爺爺和世子還有瑤瑤都要喝的。”
李氏忙道:“好好,我這就去。”
華靈素又走到韓老將軍和韓老夫人的面前,淺笑說道:“爺爺奶奶放心,瑤瑤一定會好起來的。”
韓老將軍點點頭,韓老夫人則對華靈素說道:“靈素,你有身子,別再被嗆著動了胎氣,快去歇著吧。”
華靈素將手放到微微鼓起的小腹上,笑著說道:“奶奶放心吧,這孩子可乖了,一點兒都不讓人費心,孫子媳婦一點兒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
韓青雲見華靈素如此,便明白了華靈素的意思,於是走上前笑著問道:“奶奶,您可安排了好席面,子綱出了這麼大的力氣,可要好好犒勞於他呢,子綱的嘴刁,可是滿京城的都有名的。”
韓青雲和華靈素兩個說說笑笑,韓老將軍和韓老夫人還有韓遠關知道他們小夫妻是為了讓大家別這麼緊張,便也配合的說笑起來。
青帷之內,煙幕越發濃厚,若非華老太醫心中有眼,清楚的知道下針的位置,只怕連炙烤的方位都會弄錯呢。也正因為煙霧濃厚,所以他看不清青瑤現在的狀況,此時,只有趙天朗和青瑤兩人最清楚青瑤的身體情況。
最初,青瑤就是個冰雕,周身白霜,坐墊之下的青草都被她的寒氣所傷,一瞬間就被抽去了所有的生機,變成了凍幹青草,硬的堪比鋼針。坐在青瑤對面,與她手足相抵的趙天朗,也覺得寒氣從雙手雙腳向他的身體漫延,大有把他也變成冰雕的意思。
就在這時,華老太醫的火炙發揮了效用,寒氣隨著空心銀針外洩,火熱氣息由針壁向青瑤體內傳送,這一寒一熱的交替,趙天朗便覺得寒氣在往回縮,而他送入青瑤體內的內力也開始緩慢的流動,雖然很慢很慢,可是到底走了起來,只要能流動,趙天朗就有把握幫青瑤撐過這半個時辰。
身為當事人的青瑤,在冰魄寒針入體的那一瞬間,就覺得自己被冰封了,就連血液彷彿都不再流動,那徹骨的寒意讓她甚至連思考都不能夠,只是一種本能,青瑤不要連累趙天朗,她便不再向趙天朗催動自己的內息,同時拒絕趙天朗的內息,這才是趙天朗輸送不過來的最根本原因。
漸漸的,隨著背上的銀針傳來絲絲縷縷的熱量,這熱量讓青瑤被冰封的血管開始有一絲絲的流動,而此時趙天朗又不要命的向青瑤催動自己的內息,甚至他還主動的去吸青瑤的內息,就是感受到了這絲熱氣,青瑤才努力的將這絲絲縷縷的熱氣匯聚起來,可是她卻不是將這內力引向自己的身體,而是送給趙天朗,這種寒意有多徹骨,青瑤比誰都清楚,所以她不要趙天朗也受這樣的苦。
趙天朗發覺青瑤送來的內息都是帶著淡淡的暖意,一點兒都不冰,便知道不對勁兒,立刻身子一振,將內息全都壓回去。青瑤的功力並不深,根本抗不過趙天朗,他這麼一壓,青瑤只有接受。趙天朗的內息衝入青瑤的體內,那凜冽的寒意讓趙天朗不由的打了幾個寒顫,冷,真的很冷!趙天朗由些越發心疼青瑤,他心念一動,便要將青瑤體內的寒氣往自己的身體裡引。
華老太醫一邊給青瑤火炙,一邊以絲線探著青瑤的脈,他立刻發現了趙天朗的異常。時間太緊,他來不及說什麼,只放下一根艾棒,飛快的在趙天朗的手臂上刺入數枚空心銀針,乾脆兩個人一起火炙,這樣的效果還會更好些。
半個時辰終於過去了,華老太醫分別試了青瑤和趙天朗的脈象,便將空心銀針盡數取出,如釋重負的笑了。他只說了一句:“老夫的事情完了,你們慢慢收起內息,穩一穩再動。”說完便快步向外走。因為已經滅了艾棒,華老太醫勉強能看清路,便踉踉蹌蹌的走了出去,這又是寒氣又是煙氣的,太傷人了。
看著華老太醫狼狽不堪的走了出來,韓青雲飛快的迎上前扶住他,把自己的帕子遞了過去。華老太醫也不客氣,抓過帕子用力的擦了臉,帕子太小了,根本擦不過來,華老太醫扯過青雲那寬大的衣袖狠狠的抹了幾把,好歹讓他那被煙薰黑的臉露出一些本來面目,大家瞧著華老太醫這樣子,又是心疼又是想笑,更多的,還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