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徐蠻沒有親近淑慎,可看她周圍的人,就能發現,她要比黃琇瑩高杆的多;至少,黃琇瑩雖然有不少人欽慕她,卻也有少數人在暗中不喜。可淑慎公主,就徐蠻聽到的,怕是沒有人說她不好,就是皇后也常常誇她,識大體,明事理。
徐蠻換了一身衣服,就準備去大哥那裡瞧瞧,將今日之事說與他聽,以大哥的見識,肯定想的比她多。然而剛入了大哥的院子,就聽見幾個男聲正在院子裡說著什麼,時不時還在那裡引經據典,聊的好不暢快。
徐蠻腳步頓頓,不知該不該過去,畢竟現在年紀大了,也不像小孩子,男女大妨總要守了。
“阿蠻,你且過來,閔瑞來了。”徐海生這些年經歷了一念生死,再到妹妹突然失蹤,後又用心科考,與父親一同摸索改革律法,整個人的氣質明顯有了極大的不同,特別是對事的揣摩與遠見,在同齡人當中,明顯脫穎而出。
徐蠻一聽是孫閔瑞到覺無妨,畢竟都是一家子親戚,吳國對此也沒有太嚴格,便整了整衣衫,帶著丫頭走下了迴廊。
然而當徐蠻走近之後,卻深感後悔,因著孫閔瑞身後還站一人,爽朗清舉,天質自然,靜有女子之秀,動有瀟灑之風。
此人正是書中那位渣男——丁皓然。
徐蠻還記得在書中對丁皓然的評價,說是風流雅緻,貌比潘安,且骨子裡卻冰冷邪佞,桀驁不馴。就是因為他那一股子孤立於世的清冷氣,再加上略加暖意的深情勁兒,就以黃琇瑩這種女子,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這麼幾年的宮學生涯,徐蠻很少看見這個人,一是因為二皇子孫閔瑞本來就不喜往女子這裡湊,二是徐蠻課業越漸繁重,又要躲著大皇子,連哥哥們都很少在宮裡見面,就更何況這麼一個皇子伴讀了。
“給翁主請安。”
就是這個樣子,明明透著清越的氣息,卻偏偏還要伴著由心而發的仰慕之情,這個少年在這個年紀,就已經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表了。
徐蠻悄然打量他,拿他與諸葛初清做著對比,若說諸葛初清身上是月光一般的清冷,卻帶著仙人般的迷離,但仍不失明亮的暖意。可這個人卻像冰與火的融合,平日裡那火焰被冰封在玄冰之下,但當那冰雪融化之際,火焰就會綻放它最強烈的能量,直將周圍的人化為灰燼,然而,火焰是極難被人引化而出的,平日裡那火苗就好像鏡中花水中月,引誘著渴望那獨一無二溫暖的少女,前赴後繼的死於臥冰之上。
徐蠻想起那本書,也想起書中翁主的兩輩子,她忽然發現,其實書中的翁主一直都沒有看走過眼,她在書中的第一世深深愛著諸葛初清,可即便在第二世裡幾乎與諸葛初清沒有什麼交際,她又被黃琇瑩設計不得不委身丁皓然,然而至始至終,她都沒有愛上過丁皓然,也許有過傾慕,也許有過喜歡,可如第一世那般飛蛾撲火,不折手段,卻是萬萬沒有的。
“不必客氣,你是大哥的客人,自然也是我們公主府的客人。”雖然對他沒有好感,可他對她也不過是個陌生人,所以徐蠻並沒過度敏感。
丁皓然抬起頭,將見到徐蠻那一瞬間的呆愣,很好的掩飾了下去,隨即走到孫閔瑞身後,稱職的做起了伴讀。
“阿蠻,你來我這兒做什麼?”徐海生放下手中的書,先將所有的事情放到一邊,這是公主府的習慣,一切以徐蠻為重。
徐蠻見此處並沒有外人,且也沒什麼不能多人言的,便笑著說道:“大哥,我找你打聽一人。”
“哦?是誰?”徐海生還很少見徐蠻關注過誰,除了那位曾經監視過妹妹的黃琇瑩。
“大哥可知道長信候世子?”徐蠻坐在了哥哥身邊,拿起他剛剛看的書,竟是《春秋》,再翻開一閱,果然是魯國史記。
徐海生難得調皮,扯了扯妹妹的髮絲,曖昧的笑道:“怎麼了?他把妹妹都迷住了?”
徐蠻反拍開他的手,假裝惱道:“大哥再胡言,我就告訴母親去。”
徐海生趕忙又是作揖又是討饒道:“好妹妹,這可使不得,大哥向你賠不是。”
徐蠻也不真的生氣,糾結了一會兒,就拍了拍大哥的肩膀道:“那還不速速答來。”
徐海生這才正坐一旁,收了戲謔之心道:“我們還算熟識,他與初清表哥也是認識的,咱們曾在一處遊玩過,到是個風趣的人。”
“你知道,他見過淑慎公主麼?”徐蠻看了眼其他人,覺得有些不妥,就在自己哥哥耳邊問道。
徐海生卻哈哈笑道:“這事兒咱們都知道,不必避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