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之前那一夜的誤會,可旋兒都說了,成親之前的那一夜她只是和周泉見了一面,什麼都沒有做。成親已經一個月了,難道他夏侯涼連自己的妻子腹中的孩子是誰的都要懷疑麼?那未免太叫人難以相信了。
那時候她剛剛穿來,處處被人欺負,每日總是要操心自己的生計,連生存都成問題的時候,她哪裡還有時間來細細的考慮這個呢?那些疑問總是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從不曾停留下來。
自從青離出生,青帝來告訴她真相之後,她才琢磨出了他當初的心思,他心裡其實明白這個孩子是他的,可是青帝***他太狠,他迫於無奈,卻想保護她,更想保護他的孩子,因此就藉著她成親之前和別人的那一點事情大做文章,順便就把腹中的孩子算計了進去,不知其中內情的人就會以為他厭棄了她,就連腹中孩子都不是他的,自然能夠達到青帝所希望的目的。
而知道和製造這個真相的青帝,自然是什麼都不會出來說,自然也沒人為她澄清事實了。
青帝要的,是莫家不能控制他的涼弟。而夏侯涼,只能在兩者的脅迫裡儘量的將他們母子推的遠遠的,遠離這裡的是非。
她現在想明白了這些,和青帝說的已是不謀而合,只是想親口證實一下而已。可嘆那人卻被她故意弄的失去了記憶,唯獨少的就是他和她的那一段記憶。
她從不知他原來也為她做了這麼多,印象最深刻的是青帝說的,要好好看看自己把他放在了什麼位置。她記得自己後來的回答,放在了一個永遠不會觸控的塵封的位置。
因為若是拂去灰塵,會露出舊日傷口,看著就會憶起往日傷痛。若是觸控,在於自己來講,也會是疼痛,所以只好塵封起來。
可是,自己永遠都欺騙不了自己的,她在看著他喝下笑忘憂那嘴角一絲笑意的時候,在看著漫天大雪的迴廊裡,已然痴傻的他還對著自己笑的時候,她的心分明就是痛的。
收起思緒,她低低一嘆,這些話,即使爛在心裡,她也不會對人說出來的。她不要重蹈覆轍。
走過去站在床邊,看了昏睡不醒的人一眼,輕輕抿嘴,卻從懷裡拿出那個花露的瓷瓶,把金蠶放了出來:“金蠶,既然我是你主人,你就給他解蠱吧,別讓他不舒服了,讓他好好的,可以麼?”
小金蟲又咕咕兩聲,速度極快的鑽進夏侯涼的衣服裡,她都沒怎麼看清楚,也不知金蠶是如何跟夏侯涼解蠱的,只見他雙手食指都有黑色的血滴了出來,她忙去拿了毛巾來擦淨了,足足有一刻鐘的功夫,那些黑血才沒有再往外滲了,金蠶又飛快了飛了出來,對著她咕咕的叫喚兩聲,就飛進瓶子裡去了。
她伸手替他把脈,脈象雖有些虛弱,卻十分平穩,她就明白,他這才是完完全全的好了。
他還是沒有醒,她知道那是mi藥的關係,他或許還是會睡到第三天天亮,可是她卻沒有力氣再回去了,也不願再讓別人來守著他。就將椅子搬到床邊,還有一兩個時辰就天亮了,她就這麼守著他也不錯。
趴在塌沿,第一次這麼肆無忌憚的看著他,他睡的無知無覺,她不用提防他的心思,就這麼淡淡的但是專注的看著他,他也不會再用那樣溫涼的笑意來掩飾他所有情緒的波動了,她能夠看到的是真實的夏侯涼。
他睡的不安穩,緊緊的蹙眉,她低低一嘆,伸手替他撫平眉間褶皺,卻沒有立即拿開,指尖拂過他的眉眼,心裡一點點被蠱惑,他如果沒有傷過她,他如果不是夏侯涼,如果不是青國的王爺,她和他應該能好好的吧?
趴在鬆軟的被褥上,連日來的睏倦陣陣襲來,緊繃了很久的弦在這一刻微微散開,她真的累了,眼皮子耷拉下來,就這麼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是天光大亮了,四周靜謐無聲,她緩緩的睜開眼睛,卻正對上一個若清潭一般深幽清冽的眸子,那人靜靜的看著她。兩人靠的極近,她幾乎能看見他瞳孔裡那小小的自己,他的眼中沒有那樣淡淡的眸光了,也沒有從前那樣溫良的笑意。
他眸光深幽幽的,就那樣看著她,卻清晰的蘊蓄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的目光在她臉上流連不去,見她睜開眼睛,他抿嘴一笑,那眸中複雜情緒又被淺淺笑意遮擋起來:“你醒了麼?”
她慢慢坐起來,卻感到手臂上一陣刺痛,忙伸手去揉,大概是睡覺的時候壓住了,她也不知他那樣看著自己有多久了,見他如此問,就假裝沒有看見他剛才的眸光,微微笑道:“是,我醒了。”
可他還是不說話,就那麼笑看著自己,那雙眼睛裡頭似乎什麼都知道又似乎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