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手,我這幾天暫時不會走的。”
夏侯涼看了她一眼,到底還是放手了。
過了午後,她看著他睡下了,低低嘆了一口氣,又給了丫鬟一副藥方:“按著藥方抓藥,熬煮兩個時辰之後,每日晚膳之後給王爺喝了吧。”
那丫鬟應了,轉身把藥方放好了,她就出了房門。
堵在心口的那一口悶氣在呼吸到外頭的涼氣的時候才吐了出來,他的眼神,她實在不能對視。
“喂,他剛才抱你了,你怎麼不躲啊?”
她一驚,回眸一看,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司徒奉劍撇撇嘴,斜睨了她一眼。她心裡好笑,莞爾道:“他不是從前那個人了,我為什麼要躲。怎麼,你心裡不舒服?”
他輕輕哼了一聲,彆扭道:“我為什麼要不舒服,我沒有!”
她低低一笑:“沒有不舒服你問什麼,多嘴!”
“莫竹心,你――”他被氣到了。
她見他難得被噎住,心情好了一點,眉眼彎彎笑問道:“我,我怎麼了?”
“你,你不可理喻!”他吼完這一句,自己卻先笑了。眸間有得意一閃而過,總算報了昨夜之仇。
他笑眸中的得意她一眼就看見了,丟下一句話就走了:“幼稚。”
他卻跟上去,依舊笑的得意:“我就幼稚怎麼樣了,你只許裡面的人幼稚就不許我裝幼稚了麼?”
她腳步一頓,抿嘴道:“想被下藥麼?”
他身子一哆嗦:“那什麼,我有點困,先去喝水了啊。”
看著嗖的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的身影,她到底沒忍住,笑出了聲。
順著石子小徑走去了自己的院子,一進去就靠在塌上,讓臘雪給鬆鬆筋骨,結果竟睡著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居然已是掌燈了,看來她真是很累了。
“臘雪,你怎麼不叫我呀,讓我睡這麼久?”她朦朧睜開眼睛,看到了燈影的晃動。
臘雪過來遞給她一碗茶,見問才笑道:“我看姑娘那麼累,不忍心叫你起來。”
“那這一段時間沒什麼人來找過我吧?”這一下午,那司徒奉劍恐怕是不能消停的,也不知臘雪是怎麼把他攔回去的。
臘雪卻抿嘴道:“有啊,王府的大丫鬟領著夏侯王爺來了好幾次了,要見姑娘,我都攔住了,夏侯王爺失望極了,可沒法子到底還是走了。”
“他來找我做什麼?”又一次聽到夏侯涼的名字,她低低一嘆。
“那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淚眼汪汪的看著我,也不說什麼,聽我說姑娘睡了,就拉著大丫鬟走了,不大一會兒又來,我實在是看著可憐,可誰讓他當初那麼對姑娘的,我心裡還是生氣,他在雪裡站了一刻鐘,我到底還是沒讓他進來。”臘雪眸中忿忿的。
她沒接話,只起身披衣道:“那我還是去看看他吧。”
臘雪卻攔阻道:“姑娘不必去了,想來這會兒夏侯王爺只怕都歇下了,就算沒歇,姑娘也不能去看,還得先會客呢!”
她一愣:“什麼客人?”
臘雪撇嘴:“我不知道,也不認識,看起來很神秘的樣子,只說等姑娘醒了要見姑娘,我也不敢問究竟是什麼人。”
“客人在哪裡?”
“夏侯王爺以前的書房裡。”
於是她一個人又順著迴廊撐著青傘去書房會客。
推開書房的門,盈盈燭光之下,果然有一人背對著她立在書架前,她看了一眼,總覺得這背影透著熟悉,似在哪裡見過的。
那人聽見腳步聲響,此時已經轉過身來,她一看頓時大驚失色,急忙就要叩拜,卻早被那人一把扶住:“不必多禮。”
可她到底還是福了一福,口中仍道:“民女給皇上請安。”
青帝微微一笑:“坐吧,咱們坐著說話。”
他坐在桌案後頭,眼裡頭依舊噙著笑意,淡淡的。
她依言坐下,心裡頭有一點點不安。
“你跟朕有幾個月沒見面了吧?朕這麼多的弟媳裡面,你算是最親的,不過,朕也沒想到你是最讓朕頭疼的。”
她忙起身跪地:“民女惶恐,民女罪該萬死。――再說,夏侯王爺親手寫了給民女的休書,民女已經不是皇上的弟媳了。”
青帝微微一笑,嗤道:“別這樣,朕就是和你家常說話,別和朕說這些套話,朕今日既然微服來了這裡,就不是為了治你的罪的,你別怕。”
她這才微微放心,又坐回原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