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轉頭,正好看見一根竹刺對她這邊射了過來。就在這一瞬間,她竟然還能看見那個靠的很近的樓車,那個樓車與別人的不一樣,似乎是正對著城樓正中的。
她一愣,竟失去了臨場的反應能力。
夏侯涼到底不放心,所以一直都在她身邊不曾離開,現在偶然的一轉頭,卻看江了讓他心魂俱震的一幕,幾乎想都不想就衝了上去,只覺得右肩一疼,繼而就麻木了,沒有感覺了,手裡的劍都握不住了,哐噹一聲脆響,劍落了地。
那一刻,時間幾乎是凝固的,她看著他衝上來替她擋了那一下暗器,也看到了那樓車裡的人看到得手了居然還吹了幾次,不過都被暗中的清一清二給擋了回去。
“姑娘。”
她微微眯眼,盯著面前已經中毒昏迷的男子,並不看身後的兩個黑衣男子,聲音裡透著凜冽的寒意:“把那個人解決掉。如果你們還有能力,就阻止今天的進攻,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還有,給我查一查這個竹刺的來歷。”
清一清二都是清源選來的,武功文才絕對是人中龍鳳,這點事還難不倒他們,立刻就消失了,就像他們沒有出現一樣。
中毒的夏侯涼在一陣慌亂之中被抬回了帥府,她跟著一路回去,再沒心思去管城下的戰事。
旋兒端水進來,悄悄掩上門,看著坐在塌沿的她,低聲道:“姑娘,外頭的人我都打發走了,我跟他們說了姑娘的身份,他們說他們信得過姑娘,就把王爺交給姑娘了。”
她一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先讓隨軍的大夫看看那些兵士,一會兒我也會去看看那些兵士的毒的。”
旋兒答應著就去了。
剩她一人依舊站在塌前,微微發了一會兒愣,才緩步走過去,面沉似水,眸子裡看不出喜怒,只對著昏迷的男子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才上前去把他身上的鎧甲脫掉,扔在一邊。
他的右肩頭已是青黑一片了,她一眼便看見那根竹刺,卻不敢輕舉妄動的***,只是趴在那裡細細的看,卻覺得和在那些兵士身上看到的不大一樣,那些兵士所中的竹刺都是青色的,可他身上的這一根卻是紅色的。
她低眉思量一會兒,心中已是猜到為何了。那酈帝本意就是為了殺她的,方才她在城樓上一出現,一定被人看見了,那些人用青色竹刺對付兵士,那紅色竹刺就是來專門對付她的。
一念及此,心中竟不知是什麼滋味了,在城樓上那個竹刺剛剛射過來的那一瞬間,她還在後悔,真不該和他一起上來,站在一處的,因為她以為,那根竹刺是衝著夏侯涼來的,可現在這樣看來,分明就是夏侯涼替她擋掉可能要了她的命的毒刺。
睫毛輕顫,她垂了眸光,把手搭在他的脈上,過了半刻,她才將手拿開,卻望著塌上的人發愣,眸中有迷惑有不解,低低的聲音在屋中響起:“你不是都不記得了嗎?為什麼還要這樣。。。。。。你向來惜命的很,為什麼要這麼做?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想讓我內疚,你就是想讓我覺得對不起你,你就是想讓我永遠都虧欠你永遠都不能和你兩清!”
她恨他如此算計自己,可心裡更深處那樣的感覺,真的是恨麼?她不敢深究,怕得出來的答案,讓自己萬劫不復,讓所有的事情又脫離原來的軌道。
可眼中已有的水光,如何忽視呢?
望著他蒼白乾裂的嘴唇,額頭上細密的汗水,還有眼下逐漸增多的青黑,還有右手臂上蔓延的毒素,這些都讓她無端端的恐慌,害怕,他若就此死了,豈不是自己的過錯?
甩甩頭,不願再想了,起身,拿了蘸水的毛巾過來給他擦臉,將傷口清理乾淨了,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拿出裡面吊命的丸藥給他用水碾碎了服下,探得他呼吸平穩了,這才端著水盆退出了屋子。
剛吩咐門口值崗的兵士,任何人都不能來打擾王爺的時候,旋兒恰好從迴廊那邊過來,一眼看見她,忙疾步走過來道:“姑娘,我正要去找你呢!”
她蹙眉:“怎麼了?”
“隨軍的大夫都看過那些兵士的傷了,說那是毒刺,他們能解這個毒。――姑娘,王爺怎麼樣了?”旋兒把剛剛報來的情況如實告訴她。
她聞言點點頭道:“好,我們也一塊兒去軍營裡看看去。”
去軍營裡一看,中了那毒刺的有不少兵士,滿滿的躺了一地,隨軍的大夫穿梭其中,為各人診脈看傷,見她走了進來,忙拱手道:“啊,雙姑娘來了。”
她自從進了帥府,身份就曝光了,大家都知道她,學醫的人敬佩她,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