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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進來,只看了她一眼,又俯身對著塌上的人道:“王爺,莫姑娘來了。”
就見塌上那人微微動了動身子,低弱的聲音傳來:“去。。。。。。把雪水給她。”
那侍衛依言,在桌案上取了一個嚴實的瓷瓶,遞給她道:“莫姑娘,這是極北的雪水,您收好。”
她並不接,卻蹙眉挑簾進來:“師兄你這是怎麼――”
話都沒說完,在看清塌上的人之後,立時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塌上的人面色慘白,消瘦了不止一圈,沒蓋被子,因為胸口纏著紗布,那紗布上都是鮮紅的血跡,就他呼吸的功夫,胸口那裡肉眼也能看見有血還在滲出來。
尚宣也看到了她,臉上勉強扯起一個笑容,話語宛若嘆息:“心兒。。。。。。我回來的可是時候麼?你看,我帶回來了你的雪水。。。。。。你要的雪水。。。。。。你的毒、可以解了。”
她不知所措,眼睛只知道盯著那一灘血紅,那鮮豔的顏色在她眼裡晃啊晃的,一恍神,一滴眼淚落下,卻隱忍道:“師兄你――”
說了幾個字,忽而說不下去了。還能說什麼呢?他這一份情,明明白白的放在自己面前,純純澈澈的,沒有半點雜質,好也罷,歹也罷,他都是隻對自己的好。
刻意的忽視的這麼多天,刻意的逃避了這多天,她***自己埋首在醫書裡,假裝看不見他的好,然後不斷的提醒自己,人心都是會變的,日子長了,或許心意就變了,可是眼下看他這樣狼狽的形容,卻還只記掛著自己,她感動的無以復加,在他面前覺得說什麼都不好了。
尚宣還能笑:“心兒,哭什麼呢?傻丫頭,我還沒死呢。。。。。。沒事兒,只不過是失腳跌落了山崖,可是你師兄我功夫好啊,我又攀著巖壁上來了,不過是被岩石劃破了胸膛,沒事兒。。。。。。不哭了啊。”
那侍衛總領此刻卻眼圈紅紅的插話道:“莫姑娘,王爺這樣,也不好叫人進來瞧瞧,更不能去請宮裡的太醫了,本就是病著誰也不見的,若是此刻王爺受傷的事傳揚出去,那些不安分的人還不知會生出多少事來呢!莫姑娘,你精了醫術,不如,你替王爺看看吧!”
尚宣蹙眉斥道:“誰叫你多話了!出去!門口守著,不許放人進來!”
這一聲低吼,胸腔震動,又滲出不少血來。
魏小雙一驚,忙讓他凝神靜氣,不可動怒了。
“他的話也沒錯。你這樣確實不方便叫人進來醫治,總是這樣拖著也不好,倘若傷了脛骨或是發炎發燒護理不當的,此刻不覺什麼,扛一扛也就過去了,可日後落下病根反倒不好了。你若信得過我,我替你看看如何?”她勉強一笑,看不到他的傷口到底如何,總免不了心生憂慮。
尚宣眉間有一絲不自在,卻低眉道:“怎麼。。。。。。每次都是你麻煩替我包紮處理傷處呢?”他這意思,就是應允了。
她於是就洗淨了手,將袖子挽起,輕輕伸手去解他胸口的紗布:“你每次受傷都是因為我,因此我原該是替你做這些事的,我並沒有覺得這些是麻煩,反倒心中愧疚萬分,若不替你做些事情,我恐怕自己都要悔死了。”
他的傷處已經完全袒露出來,因秋日有些涼意,遇見消毒的酒水碰觸到肌膚,他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她不讓手抖,身子卻在微不可見的發抖,他的胸前,竟是那樣的傷口。傷口從胸口一直蜿蜒到腹下,看著有點深,傷口的皮肉都外翻著,周圍全是血,灑了些止血的傷藥,可到底不管用。
忙秘密叫吳媽去取了她藥房裡的草藥來。細細的替他抹在傷口處,這才好了些。
把那些猙獰的傷口一一處理妥當,瞧著也就不那麼嚇人了。
“你這傷口只因開始沒有好好處理,才會有如今這副模樣。你且安生躺著樣十天半月的,等傷口結疤了,也就無大礙了。”她收拾好了,就叮囑他注意休息。
尚宣此刻已感覺好了許多,不似之前那樣疼入骨髓了,傷口處還有很清涼的感覺,聽了她的話,因此笑道:“之前以為沒什麼,就隨便處理你,如今你既囑咐了我,那我就聽你的,好好養著。只要心兒你在我身邊,我一定不會有病根落下的。”
她一瞟眼,卻想起之前看到的,不經意隨口問道:“師兄,我看你身上,還有不少舊傷啊,有些好像還很嚴重啊,都是在戰場上得來的嗎?”
尚宣眸中劃過一絲痛楚,微微苦笑:“那都是過去了,我都――忘記了。”
她見他臉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