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了眼眸:“聽說宣哥哥明天要走,我只是來說一下,宣哥哥一路保重,以後要注意身子,別喝酒喝多了,那些應酬能推的就要推掉,以後不要――”
“你說完了麼?說完了就回去吧,這裡風大,你身子不好,免得病了,你出來這麼久,夏侯涼一定在各處找你,他會擔心你的,你還是回去吧!”尚宣打斷她的話,語調依舊平平,也不回頭看一眼,她只覺得他的話甚至比晚上的寒風還要冷,有種徹骨的寒意。但是,如果她此刻抬眸看他的話,一定會看見他緊握成拳的手,和微微顫抖的肩膀。
“你就這麼不想看見我麼?”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只是喉間已經哽咽,剩下的話說不出來,她抱膝坐在那裡,低垂著眼眸,眸底隱有寂寥。
尚宣卻再也走不動了,眸光一顫,口中囈語喃喃出聲:“我怎麼可能不想看見你呢?我若是能天天看見你,那樣多好啊,我怎麼捨得不看你呢?。。。。。。”他的聲音那麼小,除了他自己,誰都聽不到,輕輕嘆了一口氣,啞聲道,“心兒,你別多想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快些回去吧。”
在這樣的夜晚,她忽而覺得寒風冷冽,刺的她遍體生寒,心裡的某一處位置空洞洞的,看他如此疏離的模樣忍不住心生怨懟,他答應自己的,要把心兒當做是最親的人,這世上沒有誰比他們之間更親,可現在,他的態度讓她覺得心裡很難過,像是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她的生命只剩十年,這一刻別去還不知何時能夠再相見,他卻是這樣的絕情,那就罷了,走就走吧。。。。。.
身後沒了聲音,尚宣卻走不動,他知道自己是捨不得的,蹙眉忍了很久,他還是說了出來:“心兒,你別怪我,我是很想去看你的,可是――可是夏侯涼他不讓我單獨去見你,心兒,你別怪他,他也是太在乎你了,所以,我才儘量避免單獨和你見面說話,只能遠遠看著你就好。所以,別再為這個難過了。我明日就要離開了,你――你好好保重。”他沒法回頭,是怕那人看到自己眼中依舊洶湧的感情,他答應放手的,所以,他不願帶給那人哪怕一點點的困擾。
她心裡隱約猜到這個原因,卻不願相信夏侯涼會是這樣的人,現在親耳聽見尚宣說出來,她卻只能輕輕一嘆,其實心裡也說不出一句責怪的話了。
“宣哥哥能再吹一曲知足給我聽麼?”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聽到他那樣的話,再抬眸看他的背影的時候,會覺得那背影那樣孤絕寂寥,竟叫人看了萬分心疼。
靜默了一會兒,尚宣才回眸來淺淺一笑,抿嘴道:“好。”
熟悉的旋律又響起來,她靜靜的坐在那裡,思緒不知飄向何方。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這一首歌這麼好聽,那麼那麼的契合她的心境。跟著旋律輕輕的哼著爛熟於心的歌詞,她焦灼躁動的心漸漸變的平和起來,眼角卻漸漸溼潤。
“好好的,怎麼哭了?”他特有的低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一怔,竟發覺不知何時曲子早就吹完了,尚宣正回眸含著淺笑看著她,那雙眸子在滿天的星輝下,竟是那樣燦亮清明,她驟然回神,才驚覺自己一臉的溼痕,是真的哭了。
“我只是。。。。。。捨不得你走罷了。”
尚宣低低一笑,伸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替她擦去臉上淚痕,淺淺含笑道:“又不是生離死別,哭什麼呢?以後宣哥哥有空還是會來看你的。”
她沉默不語,眸光閃爍,以後有空便會來看麼?只怕他有空,她卻怕自己等不到那個時候了,她有心想要告訴尚宣真相,卻又怕他擔心,可是憋著不說心裡真的很難受,她只是想找個人說一下,自己一個人承受了這麼久,真的有些累了。
尚宣見她目光閃爍,就知道她是有話想說,又看她不知如何開口的模樣,於是抿嘴問道:“心兒是有心事麼?我看你這樣子,好像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吧?”
“――宣哥哥,其實那五萬白水將士,是我答應了做他們白水的青幽王才得來的,他們的金蠶蠱選定了我,然後就侵入我體內,因為我不是白水族人,所以金蠶入體就只剩下十年的壽命,其實――其實我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但是這件事我一直都沒有說出來,我不告訴夏侯是怕他內疚擔心,怕他以為我全是為了他才會變成這樣的,其實根本就不是,就算沒有他,我想我還是要做白水的青幽王的,只不過冥冥中自有註定罷了。我現在把這些告訴你,是我想通了,我不想瞞著你們,所以,我坦白。”
她低眉等著尚宣的怒氣,等了半天卻沒見他生氣,抬眸一看,那人還是淺淺笑意。她本以為她這樣隱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