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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有因為我入了轎子而稍微減小。而後是喜娘叫起轎的聲音,轎子被抬起,開始緩緩的移動。我掀開喜帕,低頭看手中的那塊玉佩,玉佩的一面是精緻的龍形紋路,而另一面則篆刻著一個煦字。普天之下,能擁有龍紋玉佩的,就只有皇家的人,這玉佩的主人我也隱約猜到了。只是,為什麼紫蘇會有他的東西呢?他和紫蘇到底是什麼關係?轎子因為晃動而發出一些細微的聲響,我收起玉佩看著自己所坐的華美轎子,不在去想紫蘇和那玉佩主人的關係。無論多麼精緻華美的轎子,依舊會有那骨子裡透出來的傷。一如我,無論從踏出那片充滿鬥爭的土地開始就多麼的篤定,篤定自己不會嫁人,今日還是坐上了這華美精緻的轎內。

永樂三年三月十八,我一身華美紅豔的嫁衣,坐進了去往杭州的花轎,從北到南,開始一段屬於我的旅程。雲州城在身後越變越小,我才剛開始離開就已經開始想念。我原本還以為自己可以冷下心,因為沒有什麼值得自己去那樣在乎。到了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不是那種冷情之人,也無法做到冷情。即使是走出了那一段刺骨寒冷的舊事,又會開始為新的人事物而傷感。雖然已經學會了控制自己的眼淚和情緒,卻無法控制那最原始的情感。花轎離開雲州城的第二日,雲州城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春雨,嬌美的花兒顯出最嬌弱的一面,我在雲州城附近小鎮的客棧裡,看著窗外潺潺而下的雨水,笑靨如花,笑到最後,發出近乎哭泣的嗚咽聲。一路向南,就不能再向北退。我似乎,沒有退路。

出嫁(下)

迎親的隊伍一路到北平,我們在北京城內落轎休息,等待著來迎親的慕家人。我終於又見到了熟悉的地方。雖然我只在這個地方呆過短短的兩年一年,也許還沒有一年,就匆忙的離開。今日再回到這裡,看到的是這兒的春天,一如我想象中的漂亮。找了個空擋,瞞過了所有的人,找掌櫃的女兒買了一件尋常女子的衣裳換上蒙上面紗,在掌櫃女兒的幫助下,離開了客棧。沒有想逃婚,只是希望能再次看看這兒,祭奠一下那些遙遠的快樂時光。

一步步的走過當初的曾經走過的那些街道,開始緬懷起那些曾經年幼的時光。想起當時的自己,小小的瘦弱身體,卻有著一顆執拗的心,不甘心那華美的牢籠府邸,每天偷跑出來玩——只是,那些舊事裡曾經一起的人們都已經漸漸走遠,也許這輩子我們都不會再相見了。耳邊彷彿響起當年的歡笑聲,腳踩之地,頓生悲涼。不知不覺走到了當年的燕王府面前。當年華麗的府邸如今更是因為作為當今聖上的舊府邸而更加的華美。站在遠處,遠遠的看著門口那塊金閃閃的匾額,膽怯不敢靠近。此時從燕王府裡走出一道偉岸的身影,身後跟著幾個侍衛。隨著他腳步的移動,越來越靠近我。我在看清楚那張俊美的臉時,下意識的轉身躲到了一堵牆的後方。悄悄朝那男子窺去,發現他正四周環視,他的眼神瞥向我這邊的時候,我瑟縮了一下,連呼吸也跟著屏住,只有他們說話的聲音或近或遠的飄進我的耳朵裡。“王爺,怎麼了?”身邊的侍衛不解的問停下腳步的男人。那男人再看了四周一眼,回了句“沒什麼”後就離開。他漸漸走遠後,我才從牆後方出來。走到大街上,望著他已經消失的方向發呆。從前認識的那些人,也在開始漸漸改變。那個有著明朗笑容的男人,如今居然也如此的沉穩了。我似乎快要不認識他了。甩開那些惱人的思緒,回頭再看了燕王府一眼,轉身離開。我應該慶幸的是,他並沒有看到我,而我見到他也沒有尖叫。今日一見,就當是一場偶遇,待我離開北平後,一切有恢復了先前的模樣。

心不在焉的回到客棧,乘著還沒有人發現又在掌櫃女兒的幫助下回到了屋子裡,給了掌櫃女兒一錠銀子後,我換好原先的衣物躺到了床上。一會兒後,雲雙敲響了我的房門,在得到我的允許後進來。“小姐,該起身了。”雲雙手裡端著一盆水。我從床上起來,裝出一副剛睡醒的樣子,看了雲雙一眼,任由她為我拭面。雲雙走的時候,我叫住了她,道:“雲雙,今天的晚膳先放著吧,晚些再端來給我。”雲雙回頭看我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笑著點頭,然後退下,併為我關上了房門。我對著那扇已經被合上的房門許久,心中百種思緒,自己竟然說不出任何一種的由來。第二天代表慕騰騫來迎親的人是慕府的管家,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的管家。他來到我的面前自我介紹道:“夫人,我是管家花木然,這次生意上遇到點小麻煩,主子只好讓我這個奴才代他來迎接夫人。”“花先生客氣了。”我朝眼前的花木然笑開了花。眼前這位怎麼不叫花木蘭?

“來接夫人是應該的。”花木然又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