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希望,如今這個田鼠並不僅僅是一個可以果腹的食物,而是一個希望,一個可以活下去的希望。
人的本能,當看到生的光明時,誰還願意在黑暗中一直待著?
“我來吧。”易朔看不下去伸手想要將那田鼠奪下來。
“我自己來!”蘇殘雪卻突然臉露堅定。
“如果只是一隻田鼠我都不敢殺的話,我未來還能做什麼?”在看到那隻田鼠的時候蘇殘雪就已經知道他和易朔或許不會死,既然不會死,那麼未來的路就要繼續。
易朔沒有再堅持,蘇殘雪接過易朔的匕首,深吸了一口氣,皺起眉割斷了手中那田鼠的咽喉。
鮮血濺出,噴在蘇殘雪的雙手上。易朔更加難以移開視線,眼前沾血的手並不顯得血腥殘忍,反而卻更美。
蘇殘雪看了看自己滿手的鮮血,用左手接住那田鼠脖頸處滴落下的血,然後遞到了易朔的嘴邊。
“喝吧,雖然有些噁心,但這卻是可以救命的。”
易朔愣愣看著眼前那手掌中捧著的鮮血,不再猶豫皺著眉,就著蘇殘雪的手將那血都喝了下去。
“你不喝嗎?”
“我實在喝不下這種東西,不過你不用擔心我,等會我吃點肉就好。”
蘇殘雪不斷用手接住那些鮮血,一次次遞到易朔的嘴邊,而易朔也毫不猶豫的都喝下去,不是因為這些血可以救他的命,也不是因為他覺得那血如最美味的甘泉,僅僅只是因為那是這個女子為了他才壓下心中的恐懼為他弄出來的。
田鼠的血已經差不多都流乾,蘇殘雪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又遞到易朔的面前。
“不要浪費……”
說完這句話她的臉頰有些微微發燙,而易朔自然也明白她此刻促狹的原因,如果易朔要將那些血都喝乾淨,那麼就只能伸舌頭去舔……但蘇殘雪說的很對,這個時候任何一點水分都是至關重要,而且蘇殘雪將所有的血都給了自己。
垂下頭,易朔的唇碰上了蘇殘雪的手。散落的頭髮灑在蘇殘雪的手上,蘇殘雪感覺到他的舌尖,心上一下下的似乎被什麼東西衝撞。時間過得很慢,當易朔再度抬起頭的時候,蘇殘雪緩緩收回手。將那田鼠穿在木棍上放在火上烤,她看向易朔。
“田鼠一般是在田地裡的,雖然碧海鎮這裡主要是靠竹蓐的收成來生活,但我之前也看到鎮裡還是有一些農田,而田鼠自然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但這田鼠既然已經出現在山洞裡,說明了兩點。”
蘇殘雪停下喘了幾口氣之後這才繼續說話。
“第一點,既然有田鼠可以爬進來,也就是說這裡一定可以有路出去,但是之前你檢查過,這周圍的石壁都很結實。當然了,動物可以進來,不代表我們可以出去。但是第二點,既然田鼠這種不應該出現在山裡的動物出現在此處,那就有可能是因為那一場地震改變了一些地貌,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說不定就有機會可以出去!”
火上燒烤的田鼠已經開始散發出肉香,儘管易朔從未吃過這等食物,但還是被那味道吸引。蘇殘雪不斷轉著手中的木棍。
“雖然沒有油沒有孜然沒有鹽,但憑著我以前練出來的燒烤技術,一定味道還不錯,差不多了,你先吃,我去看看。”
蘇殘雪將那田鼠遞給易朔,自己則走到剛剛發現田鼠的那一邊的山壁。用手中的匕首敲了敲,山壁的確很厚實,但隱隱卻有另外一種什麼聲音。蘇殘雪將耳朵貼在山壁上。沒錯,她的確是沒有聽錯,那是岩石碎裂的聲音。她大喜,果然估計沒有錯,這一次的地震並不是發生在地殼表層,而且還改變了地貌,也就是說,他們雖然是在山底下的山洞裡,但現在也可能有一部分的大地塌陷。
易朔走過來,將那田鼠遞到蘇殘雪面前,她不吃,他自然也不會去吃。
“你都吃了吧,等下需要你用力氣,我吃了也沒用,況且如果我估計錯誤的話,即使吃了這田鼠肉我還是支援不了多久。”
易朔垂頭,蘇殘雪看到他不動,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如果你並不想出去,那麼我們就還坐在這裡吧。”
易朔驚訝的抬起頭,這個女子竟然又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其實剛剛那一瞬間我真的不想出去……出去就有太多的事情不得不做,可如果有機會可以活下去,我希望你活著……”
易朔不再說話,低下頭三兩口就將那田鼠肉都吞了下去。
而此時,蘇殘雪卻不斷的用匕首敲擊石壁判斷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