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火油和一些外形奇特的戰車。同時,朝廷也傳來訊息,寧兮哲命慕孜染暫理朝政,親率二十萬大軍趕赴曄州。
是夜,凌雲、凌風登上城樓檢視黑木林的情況。待上得城樓,還不等凌雲開口,凌風伸臂攬過凌雲的腰,縱身躍上視線更為開闊的城堞。
寂靜的黑暗中,薄如蟬翼的偏月泛著清冷光輝,下方的黑木林像是一支蟄伏在遠方的大軍。北風過時,松柏枝丫晃動,恍如冢中鬼影飄忽。迭起的松濤聲被風送
來,聽在耳中猶如野獸狂嘯。
凜冽的西北風捲起二人衣角,黑髮、銀絲在狂風中交纏。
“素聞黑木林山木蓊鬱,遠望猶如潑墨,乃敖牧前方一道天險。”凌風攬過凌雲的肩,喟嘆,“今日一見,方知所言非虛!”
秀眉擰起,凌雲緊抿的薄唇微啟:“的確。泊棲精通陣法,敖牧士兵熟悉地形,縱使大軍壓境,也難過黑木林。”
“你不是早有準備?”凌風偏頭看著凌雲,微微一笑,“若我沒猜錯,燁運來的火油便是對付黑木林的利器。”
“北風來勢洶洶,我的計策恐難有用武之地。”凌雲抬眼望了望高掛的偏月,原本明亮的瑩白被霧氣阻滯,溢位在夜雲流轉間格外黯淡的暗光,“月暈朦朧,風勢將會持續,火油也難敵天象。”
“天象並非一成不變。”攬在凌雲肩側的手輕輕拍了拍,凌風徐聲道,“如今一切準備已妥,只待天時相助。”
“黑木林這道天險,泊棲極為看重。經過季懿軒幾番試探,泊棲必定還會加設伏兵。”緊擰的眉頭一舒,凌雲露出個狡黠的笑容,“北方冬日無風的時候實在太少,我們耗不起!不過,我倒有個法子可以讓火燒黑木林之策,不受風勢所擾!”
凌風挑眉看去,見她鬱結已解,心中擔憂也隨之放下。
翌日,凌雲召集季懿軒、凌零武等人商議,而燁則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居客座旁聽。
手中炭枝在地圖上勾畫出一道黑線,凌雲頓筆點了點:“季太尉,命五千兵士沿此線挖一個近丈寬、一人深的壕溝。”
季懿軒點頭道:“末將命人連夜挖掘,明日午時應可妥當!”
“不必,士兵白日挖掘,夜間可休息。”凌雲搖頭,話鋒頓了頓,又道,“另外命人伐木造板,每塊木板至少三寸厚,越寬越好!”
“是!”季懿軒抱拳領命。
凌零武垂眸半晌不知在思索什麼,忽地開口:“此溝何用?”
“此地多為西北風,燕京地處上風口,而咱們所在的曄州正是下風處。”凌雲擱下手中炭枝,接過凌風遞來的巾帕擦拭手中炭屑,“黑木林內伏兵不可小覷,縱使剎盟的人,也難以抵達深處。火勢一起,為風向所擾,必會往曄州燃來。此溝名為防火溝,可防止曄州受損。”
“可如此一來,也阻礙了戰車的行軍速度。”
一直旁觀的燁,突然出聲。
凌雲拋開手中巾帕,拍了拍尚有些溼潤的掌心:“所以才需要木板。待火勢一過,立即以木板鋪溝面,戰車方能過。”
“原來如此!”燁點頭稱是。
為免季懿軒及其餘將士起疑,凌雲起身對燁拱手道:“灑油點火之事,就要勞煩盟主了。盟主大義,凌雲先行謝過!”
“帝師不必如此。天下大同,匹夫有責!”燁忍著暗笑,起身還禮。
凌零武與凌風對視一眼,端起茶盅掩飾唇畔笑意。
遂即,凌雲又與眾人商議一番,決定以旌旗為信,紅黃旗交錯發令,季懿軒便親率兩萬大軍攜戰車越過黑木林,直攻燕京。
三日後,五千軍士已將壕溝挖好。
凌雲站在城堞上,注目凝視這條橫亙在黑木林與曄州之間的溝壑半晌後,閉上雙眼,感受著從西北席捲而來的風勢逐漸減小,是時候行動了。
黑夜中,一千特工靜立在曄州北城門下。他們內著軟甲,外罩黑衣,臂捆鷹駑,背上負著的特製木筒裡裝滿了火油。
腕粗的麻繩磨過輪盤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刺激著耳膜,城門緩緩開啟。
千名特工在燁的率領下,縱馬而出,直奔西北的?玖幀Ⅻbr》
城堞上,凌雲長身而立,三千青絲赤帶輕綰,微風過時,髮絲輕颺。半步之後,凌風負手於身後,星眸中倒影著前方一抹纖瘦身影。
城堞下,季懿軒、凌零武等人排成一排,緊貼垛口而站,一雙雙瞪大的眼望向遠方。
眼看距離陰森的黑木林不足十丈,黑袍翻起,燁抬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