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的金懷錶,突然一隻手放在了我的頭頂上,輕輕的撫摸著,嚇了我一跳,有些害怕,可還是直直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你這性子,最好一世也不要動情,否則……”,老爺低低的聲音傳了來,我抬頭去看他,滿眼的問號,什麼叫動情。
老爺眼神複雜的盯著我,我只能勉強看出一些可惜,一絲憐憫來,其他的我不懂。“去了那兒,好好照顧你姐姐”,老爺淡淡地說,臉上已是恢復了平時,我安靜的點點頭。他說完站起身來向外走,我跟在後面送他,到了門口他突然站住了,唏唏嗦嗦的聲音傳來,我有些好奇,只是張大了眼睛看。
老爺回過身來,塞了東西在我手中,就轉身走了。一個有些溫熱的東西正躺在我手中,我低頭看,是那隻金錶。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隻在書中見過的句子,終於活生生的出現在我眼前,西湖煙雨,弱柳拂岸,一切都與老家的樣子不同,沒有曲曲折折的水道,只有煙波渺渺的湖面,沒有青青的水稻田,只有接踵連牽的店鋪,沒有那份寧靜,卻是說不出的熱鬧。
秀娥瞪大了眼睛看著車外的一切,不時發出這樣那樣的驚呼聲,張嬤開始時還約束她,到了後來自……己的眼睛也是不夠用了,只是直勾勾的看著外面。
張嬤不顧一切的要跟著丹青走,說什麼也放心不下,她男人也沒攔著,張嬤也只生了秀娥這一個女兒,那男人心裡本就不願意,可看在二太太的面子上,一直倒也還規矩。現在二太太也不在了,藉著這個空,讓張嬤自己走,正好便宜了他。張嬤心裡不是不明白,只是夫妻間的感情早就淡了,只要求把秀娥帶出來。那男人看秀娥也是個賠錢貨,倒是滿痛快地就答應了。
張嬤面子上風風火火的張羅著一切,我卻在背地裡見過她落淚,女人就是這樣,男人再絕情,她還是會為他心痛,這是二太太說的。那時她的表情淡淡的,只是沒象張嬤這樣哭出來,可當我看到張嬤流淚時,卻想當時二太太要是哭出來可能還好些。
丹青穿這一身大紅的旗袍,外面圍著一條說是西洋帶回來的圍巾,張嬤說不出那叫什麼名字,丹青根本也不在乎,我卻知道那叫蕾絲,墨陽說過的。
督軍看來對丹青很上心,在火車站竟派了一輛汽車來,丹青以前在省城坐過,我見過圖片,就仔細的看了看,跟那洋片子裡畫得沒什麼不同,也就坐了上去。
倒是張嬤和秀娥,還沒從第一次坐火車情緒中恢復過來,又要坐這新鮮玩意兒,很是折騰了一會兒才上了車,給那司機忙得夠嗆,可丹青卻一付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也不說話,只是站在一邊,冷冷的。
我安靜的站在她旁邊,直到上了車,就一路上聽著秀娥的一驚一乍。偶爾我會感覺到丹青再看著我,有著探究的感覺,我卻裝作不知道,我就是這樣,直覺常常會讓我做一些我自己也不明白的決定,因為從沒錯過,所以我也從沒去想為什麼會這樣做。
二太太,墨陽還有丹青都問過我一個同樣的問題,我到底在乎些什麼,記得當時我只是笑,而他們卻是搖頭,可他們不知道,我在乎的太多了,根本沒法一一的說出來,只是他們卻從未看出來。
我以為督軍府就在西湖南邊,因為車子一直沿著西湖向南走,直到到了一座大莊園門口,看上去沒有徐老爺家的氣派,但卻要別緻的多。張嬤和秀娥呆呆的看著,可丹青原本沒有什麼表情的臉卻陰沉了下來,一霎那間,我以為看見了徐老爺。張嬤不明白為什麼,我卻看見了莊園上的匾額………西子別院,這不是督軍府。
我雖不太明白,可沒直接去督軍府,而是來到這個類似私人莊園的地方,顯而易見是有問題的。
何副官是個一臉精明的中年人,在火車站見了丹青也是愣了愣,臉上有著明瞭的意味,卻沒多說什麼,只是畢恭畢敬的帶了我們來這裡。
進了正屋,何副官說督軍現在公務繁忙,等晚上再來看姨娘。何副官說到這兒時,丹青的嘴角扭曲了一下,卻點點頭,何副官吩咐了下人好生伺候我們之後,就走了。
這屋子倒真是富麗堂皇,只是有些不搭調的感覺,張嬤倒也老實不客氣,指揮著下人們開始歸置我們的東西。丹青說聲兒累了,轉身就去裡屋躺著了。
我和秀娥來到了說是給我的屋子,督軍許是聽說了我是丹青的表妹,愛屋及烏,這屋子倒是比我在徐家老宅的還要好得多,秀娥在屋裡四下亂看,我也隨她,就安靜的收拾自己的行李。秀娥正要過來幫忙,就聽見張嬤叫她,衝我一吐舌頭跑掉了。
屋裡立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