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我還是忍不住的又笑了兩聲,丹青笑著瞪了我一眼,幫我把頭髮往後捋了捋,然後就和我又靠在了一起。“我也不知道,反正今天晚上就是睡不著,可能是看見那些禮服,再想想過幾天的婚宴…”,丹青又開心又含蓄地一笑,“因為睡不著,就來找你,想看看你睡沒睡。”
“喔…對了,姐,我忘了問你,你日子定了沒有”,我靠在丹青的肩頭輕聲問了她一句,丹青歪頭用臉頰親密地蹭了蹭我的額頭,“也就是最近了,因為請帖什麼的都要提前印製,長遠說,一定要讓我有個風風光光的婚禮,訂婚就先當練習了”,說完她幸福地嘆了口氣。我抬眼看了看丹青,爐火的微光折射在了她臉上,顯得她的面部表情萬分柔軟,那樣柔和的線條真是難描難畫。
“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一句詩突然從我腦海裡冒了出來,我趕緊用力地甩了甩頭,怎麼會想到這個,真是…“清朗,你沒事吧”,丹青奇怪的問了我一句。“啊,沒事,沒事”,我趕緊說了句,“切”丹青輕哧了一聲,沒再說話,只是靠得我更近,我倆就這麼安靜的靠在一起看著爐火。
“對了,清朗,你覺得今天那個郭啟松怎麼樣啊”,丹青突然問了一句,我一怔,“他,呃…還好吧,我又不瞭解他。”丹青撲哧一笑,“以後說不定就瞭解了”,聽著丹青好像話裡有話似的,我直起身子看了她一眼“什麼意思?”丹青一笑,“沒什麼意思,我就是隨口說說,今天咱倆一起睡吧,明天週末,你陪我,再叫著潔遠,對了,也帶上秀娥那丫頭好了,咱們去看看百樂門飯店的那個宴會廳,還有梳妝室什麼的,長遠說已經和飯店的經理打過招呼了。”
“喔,好呀”,我點點頭,丹青轉手扯出了我們背後的枕頭,用手拍鬆了,這才拉著我躺下,又把被子給我裹好,甚至像小時候一樣,用手輕輕地拍著我的背部。我本來想笑,卻發現自己眼睛酸熱起來…我啞聲說了句,“姐,你一定會幸福的”,丹青聞言睜開了眼,看了我一會兒,她秀麗的臉龐上都是溫柔,“嗯,我幸福也一定會讓你幸福的”,說完她做了個鬼臉,玩笑似的說了句,“也給你找個好丈夫。”
我咧了咧嘴,“無所謂,隨緣吧”,丹青呵呵輕笑了聲,“瞧你,上了幾天洋學堂,倒學得深沉了”,我微微一笑,又問了句,“墨陽什麼時候回來,不會趕不及吧。”墨陽在上海一家報館找了份體面的工作,那裡的主管很器重他,前兩天說是跟著總編輯去了天津,好像要在那邊開個分館什麼的。“當然了,他要是敢遲到,我一輩子都不理他了”,丹青說完一笑,“估計下個星期二三也就回來了,好了,睡吧。”說完丹青伸手攬住了我,我心裡依舊有著七上八下的感覺,但不知不覺中就在丹青熟悉味道的包圍中睡著了,居然一夜無夢…
“天啦,這裡好漂亮,清朗你看,那個好亮,還有那個,還有…”秀娥興奮的都有些哆嗦了。她緊緊地拉著我的手,不時地指著百樂門飯店那些金碧輝煌的裝飾發出驚叫,身後的張嬤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謹小慎微的生怕走錯了地步,一時半會兒倒顧不上秀娥的大呼小叫了。丹青心情極好,她和潔遠手拉著手走在前面,那個飯店經理一直畢恭畢敬的在給她們講解些什麼,潔遠偶爾還會問些問題,丹青卻是一直優雅矜持地笑著。
“雲小姐,這裡就是化妝間了,您的禮服和其他用具都可以提前派人送過來,來,請進”,飯店經理輕輕推開了一扇門,我跟著丹青她們走了進去,這間屋子非常的寬敞,裝飾成了英式田園風格。我沒有仔細地聽飯店經理的講解,就走到窗邊拉開了落地窗簾,波濤滾滾的黃浦江立刻出現在了眼前。各種各樣的船舶正雜亂又有序的在碼頭進出著,想想昨天六爺曾答應我,帶我去坐船,我忍不住仔細打量起那些船來,我知道六爺手下有一個不小的船務公司,不知道那艘船是屬於他的呢…
“清朗”,秀娥突然悄悄走上來扯了扯我的衣袖,我回頭看她“怎麼了”,“我想那個了,你陪我去茅房好不好”她湊在我耳邊說了一句,有些不好意思。我咧嘴一笑,轉身看著正指揮侍者們上茶的經理,也沒太好意思問他,就對潔遠和丹青做了一個我們這些學生才明白的手勢。潔遠點了點頭,丹青卻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潔遠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丹青一笑,衝我一揚下巴,我拉著秀娥就出去了。
可能是快到中午了,進飯店的人明顯的多了起來,秀娥這會兒倒安靜了起來,我找了個侍者問明盥洗室的方位,就帶著秀娥順著走廊找了過去。一到地方,秀娥就急匆匆地奔了進去,我對方才經過的大廳裡,擺著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