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逃命的是誰還不一定呢。”石頭雖然是嬉笑著說出了這句話,可他臉上那樣的混不在乎卻給了我莫名的信心,我突然發現這屋裡站著的每個男人儘管形神各異,可他們的眼神都是穩定而堅毅的。
“那就好”我衝石頭一笑,六爺握住了我的手,十指相交,他的手溫暖而乾燥,我伸頭看看四周,輕聲問了句,“青絲呢?”六爺回頭看了葉展的房門一眼,“我讓她照顧老七去了。”說完率先往外走去。
“喔”,六爺那句照顧說得有些含意,一時間我也顧不得多想,就跟著往外走。剛走到臺階處等著洪川把車子開來,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啪噠啪噠”的聲響。
身後的大門被人一下子推開,秀娥滿臉汗的從屋裡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沒等我動作,石頭一個箭步就竄了過去,有些氣急敗壞,“趙秀娥,你跑出來幹嗎,你腿不要了?!”秀娥不答理他,只是拼命掙脫著他的手,想到我這兒來。
六爺鬆開了我的手,下巴對我輕輕揚了揚,我趕忙走到了秀娥的身邊,她一把就攥住了我的手,指甲一下子就刺進了我的手心,“清朗,石頭就是不肯跟我說實話,我不知道你們要去哪兒,可你一定要小心,千萬小心,我等著你回來,一直等著你,啊…”秀娥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恐懼的顫抖。
“好,你等著我,可你不許哭,聽見沒”我盡力的笑著對她說,秀娥用力地點頭,“嗯,我不哭,我等你回來再哭。”我忍不住一笑,“好,就怎麼說定了”,秀娥也“嗤”的笑了一聲,儘管帶著哭腔。
我又用力握了她的手一下,轉身往六爺那裡走去,沒走兩步就聽秀娥對石頭大喊,“臭石頭,我以後絕對不會跟你分梨吃了,你給我記住!!!”
汽車快速且平穩的行駛在夜幕中;看著窗外人影憧憧;霓虹依舊;我卻有著恍如隔世的感覺。上次看見這光彩奢靡的景象之時;還是在霍長遠和蘇雪晴的訂婚晚宴上,那個晚上我丟失了丹青,而丹青丟失了靈魂,那今晚呢…我忍不住握緊了拳。
手背上傳來一陣溫熱,一隻修長的手穩穩地蓋住了我的手,我扭頭看向六爺,他並沒有看著我。車窗外的光影不時迅速地從他臉上劃過,映得他臉色時暗時明,可就是這樣,也讓我覺得他神色坦然鎮定至極。
“六爺,底下的事我們都已經安排好了,那姓蘇的是在百樂門賭場的貴賓廳裡設的席,那間屋子不小,有兩扇門,一扇通往賭場大廳,另一扇跟飯店的客房連著,我已經派人去兩邊埋伏著了,”坐在前排的大叔回頭低聲說了一句。
“唔”六爺淡淡地應了一聲,“大爺那邊都定了吧,”“是,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大爺咱們的計劃了,”大叔一皺眉頭,“您覺得讓大爺八點鐘過來是不是晚了點,萬一…”
六爺一搖頭,“按說蘇國華應該不敢明著算計咱們,讓大爺來,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所以進出門的時候小心這點,彆著了暗算最重要,進了門,你知道該怎麼做。”
“您放心,大夥也都明白,”大叔嚴肅的點了點頭,轉頭跟司機說,“明旺,你小子記住了,這車,可不能熄火,回頭你再關照一下其它兩輛車。”
“好嘞,曉得了”開車的小夥子用力的點點頭,這人我不是很熟悉,卻知道他車子開得好,平常若是洪川不在,都是他來往接送六爺的,也算是大叔的一個心腹了。這會兒看著他非但不怕,反而表情有些興奮,我自己卻是手腳冰涼,不禁苦笑了起來。
“怎麼了?”六爺輕聲問了一句,我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明旺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有點敬佩。”六爺聞言只是抿唇一笑,大叔卻笑了出來,“清朗,你可千萬別這麼說,不然這小子尾巴更翹上天去了,你不知道,他是天生的惟恐天下不亂,屬於要是萬事太平,就得自己生事作亂的那種人。”
“嘿嘿”明旺笑了兩聲,“勇叔,難得清朗小姐誇我兩句,你就在一旁給我漏氣,難道您嫉妒我啊。”“屁”大叔笑罵了一聲,“說你胖你就喘了。”六爺就任他們說笑,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不愉的神情,只是略偏了頭看著我。
我突然明白過來,大敵當前的,他們還在說說笑笑,無非是為了寬慰緊張的我,而六爺默許他們,想到這兒,我心中頓時一暖。我對六爺笑了笑,然後才對明旺說,“我要是像你就好了。”
明旺一聽就更高興了,他先得意地笑了兩聲,然後才說,“清朗小姐,你可不能像我。”“為什麼呀?”我輕笑著回問了一句,覺得這樣談談講講的,心裡安穩了許多。“要是那樣的話,您就得坐在這兒開車,我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