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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他,“什麼意思?”

石虎眨巴眨巴眼,卻摸著腦袋不說話了,後面趕上來的石頭衝我一樂,“就是出門這一類的事唄,總得有人照應著不是,老虎他也會開車”,說完他給了石虎一肘子,“趕緊上車走吧”,石虎趕忙答應了一聲,竄上了司機的座位,石頭坐在了他旁邊,秀娥則興奮的靠近了我坐。石虎雖然粗手大腳的,但是駕馭起車子來卻很靈巧,車子一溜煙的朝碼頭的方向開過去了。

幾個月沒有出門,四周看著好像也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記憶裡冬天的陰冷變成了生機勃勃的溫暖。穿著打扮入時的男女依然和窮酸落魄的市井小民們走在一條街上,看似涇渭分明又偶爾交織在了一起。秀娥不時發出驚喜地叫聲,拉著我看這兒看那兒的。

石虎在石頭的明示暗示下,故意把車子開得很慢,好像想讓我多看看這外面的繁華世界,而不要再把自己一頭扎進殼子裡,不問世事。一時間車裡的每個人都心情很好的樣子,我也就讓自己暫時什麼都不要想,只專心的去享受這樣一個上午。

又走了沒一會兒,黃浦江水突然出現在了眼前,秀娥竟然興奮得叫了起來,石頭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秀娥不忿地去掐他。看著他倆嬉鬧,我這才想起,自從秀娥來了上海,還沒有機會去江邊看一看,就是我,也是上次六爺帶我來的。

白天的江畔和夜晚的看起來彷彿是兩個地方,晚上漁火點點如繁星閃爍,一切行動都掩蓋在夜色下,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而白天的江邊則是熱鬧非凡,船隻穿流如梭,碼頭上也擠滿了熙攘的人群,號子聲,呼喝聲,算賬聲,叫罵聲,甚至重物落地的聲音交織在了一起,讓人聽起來萬分的雜亂,卻不孤獨。

看著和秀娥,石虎說笑個不停的石頭,我忍不住一笑,他是故意帶我來這兒的吧,應該是六爺吩咐他的吧。六爺一定是認為這裡這麼熱鬧,可以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想到六爺,我心中一甜。

經過這半年的相處,我越發的發現,在他冷靜溫和的外表下,有著一顆柔軟的心。他對自己身邊的每個人都盡力地照顧著,漸漸地我也懂得了為什麼他對陸風輕的下落那麼執著,這個男人總是喜歡默然無聲地扛起一個又一個責任,他不輕易許諾,但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這些日子我幾乎是足不出戶,每日裡就是看書,彈琴,畫畫,甚至刺繡,按照葉展地說法就是,過去那些家規嚴謹古代千金小姐的生活作息也不過如此了,可人家最起碼還會借去廟裡上香的機會出去走走,而我則完全把自己禁錮在那個小天地裡。

這個天地裡有秀娥,石頭,偶爾出現的葉展和毒舌的陸青絲,最重要的是,這個天地裡有六爺。看我喜歡讀書,他就幾乎搬空了一個書局,這是葉展說的;我隨意地用寫字的毛筆畫了一幅花園寫意,第二天,我的書桌上就出現了全套的繪畫工具和顏色。他不開口,卻會把一切看在眼裡,放在心上

現在六爺喜歡在家穿著我做的布鞋,他喜歡吃紅燒魚,喜歡穿寬鬆的衣服,每當他不忙的時候,或者看我畫畫,或者讓我幫他抄寫一些私人的東西,或者什麼都不做,只是各自佔據著一把椅子,安靜的看書,悄然無聲中,只有不經意的眼波交流和會心一笑。

我們的生活在不經意間交織在了一起,難解難分,可漸漸卻發現,越瞭解對方就越放鬆,之前的生疏感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慢慢地消失不見了。也許我在他眼中還是個孩子,我們也沒有什麼山盟海誓,可是每當他回到家,敲響我的門,彼此相視一笑的那一剎那,那種安心的感覺讓人眷戀,我和六爺都很珍惜。

“清朗,馬上就到了”,石頭回頭衝我一笑,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笑著點了點頭。如果說之前的我無意識地禁錮了自己而不自覺,直到前些日子無意間聽到陸青絲和六爺說的話,“這姐倆可真有意思,一個用扒了皮,留著血的方式來懲罰別人和自己,另一個卻畫地為牢,自己判了自己的罪,哼。”

正是陸青絲這句話讓我警醒了過來,我一直堅信自己可以等到丹青回心轉意,但在那之前我也許就會先消沉下去。後來慢慢的出了屋子,去了花園,跟別人的交談也多了起來,雖然我還是拒絕再去讀書,但是六爺顯然放心了許多,但他並沒有強求我什麼,就像他曾對我許諾的那樣,我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他最多隻是鼓勵我多出去走走而已。

“吱”的一聲,車子平穩的停了下來,石頭跳下車來幫我們開門,秀娥靈巧地閃了出去,然後歪頭對我招手,我一低頭,邁出了車。“呼”我用力的呼吸一下,空氣中有著江海特有的水腥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