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突然頭也不回的轉身往另一邊走去,一霎那我想起了墨陽,他走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決絕。
“丹青”我嘶吼了一聲,聲音大得自己都嚇了一跳,丹青站住了腳,但沒有回頭。六爺一皺眉頭站直了身子,又看了一眼涕淚橫流的我,他漠然地叫了一句,“雲小姐。”丹青慢慢地迴轉了身,卻只看著六爺,並不看我,“什麼事?”她語氣平直的問了一句。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這麼做就只是為了報復?值得嗎,霍長遠雖然娶了別人,可心還是在你的身上吧,他應該不會放棄你的,你不是不顧一切也要和他在一起嗎,既然如此;那做妻做妾或是別的又有什麼分別?”六爺意有所指地說,站在書房門口的陸仁慶聞言卻有些玩味地看著六爺。
丹青聞言只是清冷一笑,那樣的笑容彷彿冷的能把人的肌膚凍裂,她看著六爺;又掃了一眼陸仁慶;嘴唇輕啟;一字一頓,緩慢而清晰地說,“寧願為妓,不再做小。”
這句話一直拼命地在我腦海裡敲打著,一時間頭痛欲裂,“啊…”我忍不住低叫了一聲,彎身用力抱住了自己的頭。一隻有力的手臂抱住了我,將我攏向他的肩頭,“清朗,對不起,我原本以為帶你來,能讓她改變主意,不會這麼的…”六爺輕嘆了一聲,“不會這麼的決絕。”
我緊靠在六爺的肩窩處,眼睛也是酸澀,卻再也擠不出半點淚水了,過了一會兒,“六爺”,我沙啞的喚了他一聲,“嗯?”他應了一聲,“眼看著丹青做了這樣的選擇,我卻只能哭,什麼辦法也沒有,我是不是很沒用?”六爺握著我肩膀的手指突然緊了緊,過了會兒他才答道,“不是,你會哭,證明你還給了自己退路,可一個不會哭的人,連退路都不要了。”他聲音裡包含了太多的東西。
我聞言一怔,抬起紅腫的眼看著他,六爺眉頭微鎖,低垂了眼來看我,眼底也有著難以掩飾的傷痛,他低聲說了一句,“青絲從十六歲之後也不曾再哭過了…”再也無須多說,彼此都有著一樣的傷痛,隨著車子的輕微晃動,我們安靜地靠在一起,無言地汲取著對方身上的溫暖。
“清朗,你喝點粥吧”,秀娥端著一個托盤從門外走了進來,她輕巧地走到我床前,把托盤放在了床頭櫃上,然後幫我坐起身來,又弄好了背後的靠枕,好讓我舒服些。“謝謝啊”,我對她笑了笑,秀娥嘿嘿一樂,拿起碗,輕輕地吹著,然後不顧我的反對,一勺勺地餵我。
一邊喂一邊說,“你看看你,病了整整一個星期,瘦得臉上都沒肉了,再不知道保養,以後會落下病的”。
我“嗤”地一笑,秀娥瞪了我一眼,“你還笑,這可是醫生說的,他說…”“好了好了,我曉得了,有你天天盯著我,我還能不保養,快點了啦,我餓了”,我張大了嘴,做出一副飢餓的樣子,秀娥做了個你別以為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的表情,但手裡的勺子還是送到了我的嘴邊。
也許人的改變真的就只在一朝一夕,墨陽,丹青,還有眼前的秀娥,從她被六爺帶回來見我的那一剎那,我就發覺她改變了很多。雖然對我還是那樣的單純直率,可有外人在的時候,她行動間卻帶上了一抹讓人心疼得小心翼翼,人也穩重了許多。
張嬤堅決的選擇去陪留在陸府的丹青,秀娥卻情願來和我作伴,而我被六爺從陸府帶回來的那天夜晚就病倒了,燒了整整三天,燒得人事不知,噩夢連連,而一睜開眼,就看見了秀娥那張擔憂的臉。
看我吃得差不多了,秀娥放下了手中的碗,轉身坐在了床邊的軟椅上,“唉…已經過了七天了;也不知道媽那邊兒怎麼樣了…”她忽然長出了一口氣,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秀娥對我一笑,然後小聲問了一句,“清朗,咱們能不能去看看小姐,順便我也可以看看我媽,六爺對你那麼好,應該會讓我們去的。”
我看著秀娥期待的樣子,卻沒辦法告訴她,丹青已經不想再見我了,不是因為憎恨厭惡,而是因為愛護,六爺曾說過,也許這是她能為我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了,就是在自己沉入深淵的時候,遠離我…或者說,丹青堅決的把自己心裡最後的那塊柔軟,生生挖掉了。我眼底頓時又澀了起來,不想再說話,就閉上眼往後靠了過去,秀娥不敢再多說,只幫我掖了掖被角。
“啊,對了,七爺回來了,他昨晚還來看過你呢,不過你睡著了不知道”,秀娥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了一句,我一愣,睜開眼看她,葉展回來了?她衝我點點頭,“前天就回來了,忘了告訴你了,真的,他和六爺一起來的,六爺見你睡著了,沒讓他多呆,就拉著他走了”,說到這兒,秀娥神秘兮兮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