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讓我不自覺地顫抖,也慢慢在六爺更加緊密的手臂中放鬆下來。
聽我說到我們如何逃亡,我又曾經遇到何副官的時候,六爺有些不可置信地笑了笑,“你那個時候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我一愣,想了又想,只能苦笑著說“那時候我才十三歲,什麼都不懂,甚至,不懂得什麼叫害怕。”六爺微微一笑,什麼都沒再說,就這樣我不停地說著說著,直到自己在六爺的懷抱裡睡著,而我一直以為,在這個充滿了背叛,憎恨,蔑視和絕望的夜晚,我是不可能睡著的…
“喂,你的書拿反了”,陸青絲在我耳邊吹了口氣,一股子酒氣頓時飄入了鼻腔,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捂了捂鼻子,“陸小姐,你回來了?”一夜未歸的陸青卻跟沒聽見似的,轉身一下子就倒在了沙發裡,順便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我站起身走到桌邊,倒了一杯熱茶,然後走到攤在沙發上的陸青絲跟前,遞給她,“陸小姐,熱茶很解酒的,你快喝吧。”
陸青絲媚眼如絲地看著我,“青絲”,“啊?”我端著茶發楞,她也不再說話,就那樣的瞧著我,我等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有些彆扭地說了句,“青絲,你快喝吧。”陸青絲嘻嘻一笑,以一種我無論如何也學不來的慵懶姿態坐起了身子,伸手接過了杯子,慢慢地啜飲了一口。
我安靜地走回了床前的躺椅上,拿起那本從一早看到現在,卻一頁未翻的書又看了起來。第三天,我已經留在六爺的家三天了,外面的風起雲湧我根本就不在乎,六爺也從不講,聽說張嬤和秀娥已經被接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可最重要的是,我還是不知道丹青在哪兒,六爺帶回來的口信永遠只有一個,她還不想見你,“唉”,我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別唉聲嘆氣的了,你就是愁死又有什麼用,雲大善人”,陸青絲懶懶地說了一句,語意嘲諷。我什麼也沒說,只當做沒聽到,雖然已經和她相處了三天,但是陸青絲的個性卻古怪得讓人猜不透,說話刻薄至極卻一針見血,對於自己的生活中的陰暗又毫不掩飾,甚至能拿來玩笑。
可你要隨她的話起舞,說不定下一句又會被她毫不留情的傷到,絲毫不顧及別人的感受,但是這個女人有一個好處,她從不說謊,想什麼就說什麼。
陸青絲十六歲之前也是單純又驕傲的吧,可現在卻變得這樣放縱,一種拋棄了自己的放縱。聽著她的聲音,我不禁想到了丹青,我不能想象跟她一樣驕傲卻已經不再單純的丹青,會變成什麼樣。“哼,說實在的,我還挺欣賞你那個姐姐的,有個性,夠執著,原來只以為她是個攀附著男人而活的藤蔓,可現在看著,竟然是個…”陸青絲哼笑著說了起來。
我迅速地回過頭看著她,她知道丹青的下落嗎…陸青絲正把下巴放在沙發扶手上盯著我看,見我回頭看她,她好像很得意地一笑,“喲,你在聽我說話呀,剛才還理都不理的。”說完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對我激怒的眼神視而不見,轉身就往樓上走,邊走邊說,“困死我了,跟那些個臭男人周旋了一晚上,可累死我了。”
我雖然一直告訴自己要冷靜,可積壓了三天的擔憂讓我有著失控的感覺,我死盯著陸青絲婀娜的背影,用力握緊了拳頭。走到樓梯一半,她想起什麼似的回過身子,半靠在扶手上笑說,“我沒辦法告訴你,你那個寶貝姐姐的事,這是六哥吩咐的,要問你就去問他吧,這可不能怨我。”
我恨恨地轉開了眼,低頭握緊了手中的書,只覺得那本書都快被我握爛了,突然又聽她說了一句,“喔,對了,雖然不能講姐姐,但是可以講哥哥吧”,我一怔,她在說什麼,抬頭去看她,她聳了聳肩膀,“我回來的時候,一個男人正攔著六哥去路在說什麼,我見過你哥哥一次,他長得跟你哥哥挺像的,哎,你那哥哥叫什麼來著…”再顧不得聽她說什麼,我扔了書,轉身飛奔了出去。
跑出大廳沒多遠,我就看見了洪川正安靜地站在路旁,不遠處的花園裡傳來了人聲。洪川一眼就看見了我,只是恭敬的彎了彎身,卻根本沒有攔阻我的意思,我腳步停頓了一下,還是放緩了步伐走了過去
冬日裡的花園一片凋零,視野極好,已經乾涸了的水池旁邊站著兩個人,六爺兩手插在褲兜裡一言不發,他對面的墨陽卻是滿臉怒色,一身灰呢子中山裝領口已經扯了開來,急促的呼吸間白霧蒸騰。兩個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隔著這麼遠我還是覺得到,猶豫間,人已經下意識地躲到了一旁的廊柱後。
“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陸先生,清朗跟著你不合適,我要帶她走”,墨陽陰沉地說了一句,我有些發怔,好像還從沒見過墨陽這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