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好點沒有”,我伸手幫她攏了攏散在肩膀上的髮辮,“一會兒收拾收拾,我端早點來給你吃好不好,嗯?”我心裡雖然也很煩亂,可還是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平穩,一如往常。
秀娥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我只覺得她的手微涼,我握緊她的手,輕聲說,“秀娥,你別擔心,我相信丹青和張嬤都沒事,眼下最重要的是養好你自己的傷,說不定明天就有好訊息了,你總不想張嬤看見你這副模樣,再替你操心吧?”
秀娥聽話的點了點頭,帶點慚愧又有些委屈地悄聲說,“對不起啊,清朗,我總是讓你安慰我,照顧我,其實我,我不是…”話說一半,她眨巴著眼睛,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我一笑,“好了,我明白的,再說,以前你照顧我的也不少啊,現在就當我還債好了,你只要別故意賴在床上個三年五載的就行…更何況,我真的很高興,有你讓我照顧。”
秀娥聽我說到三年五載時忍不住撲哧一笑,聽到最後又眼圈一紅,卻沒說什麼,只對我用力的點點頭。“好了”,我稍稍用力拍了拍她沒受傷的那隻腿,“起床吧,我的趙大小姐,讓小女子伺候您早膳。”
秀娥笑著接過我遞來的衣服裙子,一邊穿一邊含糊的問了一句,“對了,石頭找你到底什麼事,你倆在門口唧唧咕咕的時候,我已經醒了,可沒等我叫你,你已經跑下樓去了,石頭那小子又不肯說實話。”
我伸手過去幫她套裙子,秀娥的腿恢復的不錯,老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三個月休養下來,她已經可以拄著拐在花園裡散步了,只是那條腿還不能著地而已。
“哎喲,”秀娥撐起身子讓我幫她穿裙子,聽到她的問題我愣了下,手肘不小心碰到了那條傷腿,她忍不住叫了出來,我趕緊停住了手,“怎麼了,碰到傷處了?很疼嗎?對不起啊。”秀娥混不在意的一笑,“沒事兒,我又不是泥捏的,就是有點麻麻的,你不用擔心。”
說完她自己把裙子調整了一下,“清朗,你甭管這腰帶了,我自己來弄,你幫我把那個柺杖拿過來好不好?”“好,”我站起身來去拿那隻靠放在床邊的柺杖,這個也是石頭親手做的。
“嘿咻…”秀娥接過柺杖,接著我肩臂的力量,喊著號子站了起來,雖然她總是說沒事,腿已經好了什麼的,可起來這一下,額頭上還是微微的見了汗。可孫醫生說,現在多走動沒有壞處,反而有利於恢復,所以秀娥這些天都堅持自己走動。
“行了,”秀娥衝我一笑,“放心吧,對了,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石頭找你幹什麼,你有那麼急匆匆地跑下樓”,她一邊說一邊低頭調整著腋下的柺杖,“原本我以為是有了小姐的訊息,你才那樣著急,可現在又不是,難道…”她突然猛地抬起頭來看著我,結結巴巴的說,“不,不會是,是六爺他…”
我搖了搖頭,看著秀娥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我不想瞞她,也知道肯定瞞不住,“是葉展受了重傷,剛從北平回來…”我話未說完,“咣噹”一聲,柺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秀娥臉色雪白的跌在了床鋪上,盯著我喃喃說了句,“七爺…”
自那天之後,六爺,大叔,石頭他們基本都不著家,整個宅子雖然空曠安靜,卻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壓抑氣氛盤旋著。葉展終於在第五天徹底清醒了過來,連孫醫生都沒有想到會這麼③üww。сōm快,連呼他體質好,可體質再好,這回葉展也是傷了元氣,連衝我們笑一笑,好像也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陸青絲從葉展清醒過來的那天起,臉上才有了表情,之前她的面容就像一幅二流的油畫,漂亮卻沒有內容和生氣。幾乎是不吃不喝的守了葉展五天,她居然沒有一絲疲累的跡象,還要繼續照顧下去。
到最後六爺忍不住火氣和心疼,一把將她從屋裡拽了出去,低聲喝罵了起來。陸青絲不哭不鬧,低垂了眼眸,安靜的聽六爺罵完,一轉身就要回葉展的身邊去。
六爺氣的臉都變了顏色,可又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又想跟上去拉她,聽說葉展醒來就馬上趕來的陸仁慶一直無聲的在一旁看著,他伸手攔住了六爺,只做了個眼色,門口守候著的保鏢就快步走過去,技巧的一掌砍昏了陸青絲。
葉展和陸青絲之間的關係讓我難以用語言形容,剛一有好轉的葉展就恢復了平常嬉笑詼諧地習慣,能說十個字就不說九個字,六爺和陸家大爺也拿他沒轍。
可他見了陸青絲卻一句話也沒有,陸青絲也不難過彆扭,該餵飯餵飯,該喂水喂水,葉展就埋頭的吃。吃完了兩眼一閉開始休息,陸青絲則安靜地陪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