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染勉強笑著點了點頭,“小姐太客氣了,”看潔遠還要說話,我生怕她自我介紹說姓霍就糟了,大太太已然知道丹青的事了,沒有理由徐墨染會不知道。
我趕緊攬過話頭,“曲寧,我今天真的有急事,不能跟你多說了,改天我再去找你細聊,幫我給李萍帶好,順便問你大姐好。” 我在心裡祈禱著潔遠能夠明白我胡說八道的用意,
曲寧是霍老太太的閨名,方萍讓我改了姓,霍先生被我改了性別。我邊說邊用力地捏了一下潔遠的手,她的出現太讓我意外了,但是如果她能明白,不管她去通知霍先生還是六爺,這都是我現在能抓到的唯一機會。
從徐墨染潛進來到現在也不過二十分鐘,石虎和陸青絲應該還沒有發現我的失蹤。潔遠聽了我的話之後表情也沒變,只眨了眨眼,然後有些無奈地一聳肩,“喔,這樣啊,那好吧,既然你有急事,我就不打擾了,”說完又有些好奇似的問,“這位先生是?你朋友?我怎麼沒見過。”
“他…”我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說才不會刺激到徐大少爺,“我是清朗一個遠房表哥,鄙姓黃,曲小姐,今天有事先告辭了,”徐墨染急匆匆地說了一句,然後笑看著我,“清朗?”
姓黃?我在心裡苦笑,徐大少爺也不算笨嘛,知道用自己老孃的姓氏來頂缸,“曲寧,那我先走了,回頭見。”“好,回頭見,黃先生,再見了,”潔遠笑眯眯地衝我們揮著手,我也不敢回頭去看。
走了一段,徐墨染回頭看了一眼,“哼,還在那兒揮手呢,看來你這朋友跟你關係不錯啊,長得也很漂亮,”我沒理他,心裡卻稍稍鬆了口氣,潔遠果然聰明,沒有掉頭就跑,不然徐墨染一定會覺得不對勁的。
心裡多少安慰了些,我假做剛才扭傷了腳,拖著步伐走,徐墨染也沒了法子,路上還有其他路人,他也不敢太過分。“哎,你幹什麼?!”他突然把我抱了起來,我忍不住大叫出來,一邊掙扎,“你閉嘴,別亂動!”他惡狠狠地看著我,眼珠亮得��耍�乙幌倫影簿擦訟呂礎�
他抱著我往一條偏僻的里弄跑去,細窄的里弄裡沒有人經過,陽光也照不進來,有些陰暗,一片安靜裡,只聽見徐墨染如同風箱一樣的呼吸聲。
我原本感嘆徐大少爺的體質真差,估計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我又不是很重,這才跑了這幾步路呀,他竟然喘息的這麼厲害。六爺不用說,七爺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能談笑自如地與敵周旋良久…
想到葉展,我突然反應了過來,一直覺得徐墨染身上有一股若有似無的味道,這會兒被他抱的這麼近;味道越發明顯。這個味道我曾在葉展的身上聞到過,那是大煙膏的味道。
“你抽大煙?你瘋了…”我低聲說了一句,徐墨染好像突然腿軟了,抱著我趔趄了一下,人一下子靠在了巷子口,“嘶…”我吸了口氣,額頭在粗糙的灰石磚牆上蹭了一下,只覺得腦門上一片火熱。
“呼,呼…”徐墨染劇烈地呼吸著,他歪歪斜斜的抱著我,一邊伸頭出去往外張望,“車呢,在哪兒呢…不是說好了…該死的混蛋…”我聽他含糊不清地罵著什麼,發覺自己的手臂正好壓在那把槍上。
正想著要不要趁他注意力都放在外面,從他懷裡悄悄地把槍摸出來然後丟上房,這個威脅一去,那就好辦了。一咬牙,我慢慢伸出手去,“咔咔,”幾聲刻意放輕的腳步聲突然傳入耳中,我一怔,向後望去,一個黑影衝了上來。
徐墨染這個時候也發覺了,他猛地回過身來,“啪,”的一聲,“啊!”徐墨染慘叫著摔了出去,他的手還沒放鬆,我重重地壓在了他身上。正感到頭暈眼花,一隻大手將我扯了起來,推倒一邊,然後就是徐墨染不絕於耳的痛叫聲。
“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你居然敢打清朗的主意!你害的人還不夠嗎!”那個人邊打邊罵,我想不出來墨陽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可眼下重要的不是這個。我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手摸著腦門,一邊尖叫,“墨陽,小心,他有槍…”
話剛出口,墨陽已經停了手,徐墨染抹了一把鼻血,他胸膛劇烈起伏著,握著槍的手一直在抖,卻死死地指著墨陽的額頭,他竟然笑得很開心,“徐墨陽,往後退!退!”
墨陽緩緩地站起身來,往後退了幾步,擋在了我身前。徐墨染一手撐著牆站了起來,手裡的槍一直指著我們。他用力的喘息著,嘴角被墨陽打的裂開了口子,可他依然在笑,又因為疼痛而面容扭曲。
“徐墨陽,你肯回來了,怎麼,吞掉我的家業還不夠,還想要我的命嗎?可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