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了,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
煙羅的身子在聽到這句話時一個哆嗦,雖然早已知道自己這輩子是別想跟他撇清關係了,但再次聽到他這麼說時,仍是感到有莫名的恐懼。
回到西廂的時候已過戌時,善善同雲兒正在閒聊著,見煙羅回來都是福身行禮。煙羅瞧了一眼雲兒,心裡有些納悶,為何這個時候她不在青蕪身邊伺候著,卻跑來西廂同善善閒聊。但是面上仍是微微一笑,也不多說什麼,徑直往內屋走去,卻聽得身後雲兒的聲音:
“既然小姐回來了,那雲兒也告辭了。”說著朝著煙羅的背影福了福,又匆匆瞥了一眼善善,便退出了西廂。
善善追了上來,接過煙羅手裡的披風,關切地問道:
“小姐,怎麼這麼晚?”
“用了膳,歇了會。”她輕描淡寫,將晚宴上的一切都略了去。想起晚膳,她忽然覺得好累,不管是身體還是心裡,她都覺得有一種東西在蛻變,她想念在草原的日子,單純而美好,行醫救人,同阿爹一同讀書,同於單一同看日落……而現在,隻身在這敦煌大漠裡,強迫著自己學著長大,去防衛一切的人和事,突然覺得心酸不已。
眼眶微紅,鼻尖發酸,煙羅慌忙轉過身,在眼淚掉下來之前進了內屋。善善怔怔地站在原地,只輕輕地一聲嘆息,便退下去準備熱水。
這一夜,煙羅輾轉不能入眠,她想著慕容雲歌的每一句話,頓感煩躁不安。腦中一直迴旋著他的聲音——“記住了,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她輕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
“任命吧——”心裡卻有另一個聲音響起:“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就那麼死死地盯著頭頂的粉紅幔帳,眼睛不覺已酸澀脹痛,輕輕揉了下,便有眼淚順著眼角落下,淚痕還未乾,卻已經帶著滿身的疲憊和滿心的傷痕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善善來伺候煙羅更衣洗漱時,不經意地提到,慕容雲歌出了無茶居。
她本無意得知他的一切訊息,可是聽到後,仍有一瞬間的詫異,自她進府以來,那個男人總是冷著一張臉,連關心人的時候也是那樣,霸道地讓人髮指,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今日出門可是因為發生了何事?
她被自己的心思嚇了一跳,自己何時這麼關注他了?對他的生活脾性為何這般瞭解?煙羅擺了擺手,示意善善不要再說下去,因為此時的她,早已心亂如麻。
話說慕容雲歌不在府裡,空氣都變得輕鬆自在了,煙羅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卻也落得舒心,所以這幾日倒是心情大好。
一日午膳時候,善善端了一大碗湯進了西廂。
正坐著看書的煙羅嚇了一跳,張大嘴巴驚訝地問道:
“這是什麼?為何這麼一大碗?”
善善一臉曖昧的笑,將湯碗輕輕往煙羅桌前一放,笑著道:
“這個啊,可是咱爺的一片心吶。”說到這裡欲言又止,瞧著煙羅一臉的疑惑忍俊不禁,接著道:“這是雪蓮燉雞,爺特意命人從慕容公子那裡捎來的雪蓮,爺的心裡啊,可是記掛著小姐的。”
說完便自顧自地盛起湯來。煙羅只是一臉的茫然,看不出悲喜。
善善以為自家主子的這番心意定是會打動這位小姐的,可是看她的臉色,好像並不是特別開心,善善想再說點什麼,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說出口。
倒是煙羅,嚐了一口湯,就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善善趕緊問:
“怎麼了?是不是不好喝?”
煙羅搖頭,輕笑道:
“這麼好的東西,怎能我一人獨享呢?這麼多,我也喝不完,你去給青蕪姐姐和公孫姝小姐也送些去,也不枉她們平日裡對我的照應。”煙羅心裡確實是記著青蕪的好的,至於公孫姝,雖然對自己有敵意,但心眼倒是不壞的。
善善愣了愣,點頭應著,便向東廚小跑過去。
湯是先送往青蕪那的,青蕪一臉開心的接過善善手中的食盒,笑著道:
“煙羅妹妹真是有心,得,你給我就行,我一會給公孫姝小姐送去。別忘了給你家小姐道聲謝。”
善善見青蕪這麼熱心,也不多說什麼,福了福身,便出了門。
是夜,剛過申時,雲兒又跑來西廂找善善,煙羅見也沒什麼事,便允了善善去同她閒聊。
煙羅自己拿了一本書斜躺在軟榻上,細細讀了起來。這日子倒讓她覺得舒心、自在。可是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外屋裡傳來一片嘈雜聲,煙羅平靜的臉上露出一點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