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還別說,皇上在模仿別人的字跡上,當真有幾分天賦,這幾個字,雖不及春桃嫻熟,卻也仿得有模有樣,不仔細看,還真分辨不出來。
我由衷讚道:“皇上一筆好字,臣妾自愧不如。”
皇上得意一笑,索性坐了下來,奮筆疾書。他一番好心,我豈能辜負,只得強忍睡意,幫他挑亮香燭,還要在他對面坐下來,一起抄寫——總不能讓皇上一人忙活,我卻躲懶不是?
我一面抄佛經,一面努力忍著要打呵欠的慾望,心中叫苦連天——原來皇后這份工作,也不是那樣好做的,只要上級在,就不能提前下班,痛苦啊,痛苦。
皇上大概是每日裡批閱奏摺練出來的功夫,足足抄了半本佛經,方才擱下了筆。
我見狀,連忙進言:“皇上,夜已深,您趕緊翻牌子,召一位妹妹侍寢罷。”
話音剛落,我就瞥見春桃和夏荷的耳朵支了起來,大概是看著賭約即將分出勝負,內心興奮罷。
不料皇上卻幽幽地道:“梓童也知道夜已深,還要把朕朝外趕?”
這……我……
我看了看窗外已然皎潔的月光,再看看皇上幽怨的眼神,實在狠不下心來,好罷,就這樣罷,我牽著皇上的手,轉進寢室,一手扯下他腰間的玉帶,摟著他倒向紫檀床。
只聽得皇上一聲帶著笑意的驚呼:“梓童,你還是這般的猴急……”九華帳被迅速放下,幾聲輕微的腳步聲過後,瑟瑟帷幕後的寢室裡間,只餘下帶著呻吟的喘息……
幾番雲、雨過後,皇上照例讓內侍進上兩碗甜湯,與我一同吃下,再才復又入帳,沉沉睡去。
第十一章 裝病
既是激戰過後,自然又是一夜好眠,隔日卯時,春桃叫起,九華帳被左右撩開,掛上赤金鳳首帳勾。皇上掀被坐起,我正欲起身服侍,皇上卻伸手按住我,溫言道:“梓童昨日辛苦了,不妨再多睡一會兒。”
我接連兩夜盡心為皇上服務,確是累著了,聞言十分感動,遂也不作過多推辭,就勢躺下,重新蓋上了被子。
一時皇上洗漱完畢,親自來與我講了一聲,然後上朝去了。
皇上前腳走,後腳秋菊便來通報:“各位小主來給娘娘請安了。”
春桃笑道:“今日她們來得不巧,皇上已然走了。”
夏荷道:“今日皇上體恤娘娘,沒讓娘娘一道起床,因此省下了等娘娘梳妝的時間,自然走得就早些。”
我躺在神絲繡被裡,雙眼迷離,實在是捨不得離開紫檀床,遂撫額無力叫道:“本宮身子不爽利,頭暈,眼花,腿腳發軟……”
春桃自是不信,嘀咕道:“娘娘尚未起身,怎就曉得腿腳發軟?”
夏荷卻帶著一絲驚喜走到我床前,微微俯身道:“娘娘這主意委實不錯。”
“怎講?”甚麼主意?我甚麼也沒說呀。我迷糊了。
夏荷笑道:“娘娘既然病了,就不用出去接見各位小主,也不用再聽她們的抱怨;再者,娘娘生病的事,若傳到太后與太妃那裡,她們自然會體恤娘娘,不會再讓娘娘幫忙抄佛經。”
妙呀,我怎麼沒想到,只要一病,就不用出去看那三名下屬含怨帶恨的眼神兒;而太后和太妃,想必也不好意思再罰“身在病中”的我了。
我只不過想賴床,才臨時想出裝病這一招,不曾想卻蘊含了大智慧,幫了我一個大忙,這讓我不禁洋洋自得起來。
這一得意,臉上的氣色就變得好起來,將昨日激戰後的疲態都掩去了幾分,夏荷急急出聲提醒:“娘娘,您既然病了,就還是……”
“本宮明白,本宮明白。”我立時領悟了夏荷話中的深意,召春桃近前,命她:“立時讓本宮不論作何表情,都會一臉病容。”
春桃方才就在旁邊,聽了這一時,大概心裡也明白了,因此沒有多問,轉身就命秋菊捧了八稜蓮瓣式的黑漆奩盒來,擱到紫檀床邊的戧金填漆花烏紋方案上,層層開啟。春桃先挑了兩種不同的粉合到一起,在掌心裡揉了揉,再看時便成了白中透黃的顏色。她託著粉,不懷好意地笑道:“娘娘,每日裡您都不愛抹粉,今兒抹,還是不抹?”
雖然裝病一事是我自己提出來的,但此刻卻有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感,遂沒好氣地瞪了春桃一眼,把眼緊緊閉上了——眼不見,心不煩,隨她擺弄去罷。
儘管閉著眼,我都能感覺出春桃的好心情,動作輕快,下手迅速,只怕不是礙著禮制,她都要哼出小曲兒來了。我攥著神絲繡被的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