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略點頭,雙關切問道:“牛才人和馬才人已服食過此糕,雖說份量不多,但不知對皇嗣有無傷害?”
蔣太醫飛快地抬頭看了我一眼,眼中有光芒閃現,他拱一拱手,道:“請皇后娘娘容許微臣為牛才人和馬才人診脈。”
“準。”我頷首道。
馬上有宮婢搬來小几和墊手腕的迎枕,牛才人和馬才人先後坐到小几後,朝手上搭了手帕子,由蔣太醫診脈。
蔣太醫很快就診完,躬身覆命:“啟稟皇后娘娘,萬幸,牛才人與馬才人腹中的皇嗣自有黃天保佑,並無大礙。”
“那就好。”我輕輕地籲出一口氣,滿臉的慈母情懷,轉而又向階下頒旨,“即刻將王御女押入浣衣局。”
王御女哭天搶地地,被兩名內侍拖也下去。
我又和藹地對牛才人和馬才人道:“你們也回去歇息罷,養胎要緊。”
牛馬二人俯身謝恩,退下了。
梅御女不等我出聲,自動自覺地道:“牛才人和馬才人腹中的皇嗣差點被害,雖說那賚字五色餅並非臣妾所為,但說到底臣妾也有責任,臣妾自請禁足三天,為兩位皇嗣唸經祈福。”
我毫不掩飾地嗤笑道:“從未見梅御女禮過佛,臨時抱佛腳會有用麼?”
梅御女臉一紅,抿著嘴垂下頭去。
我繼續道:“說到責任,你自然是有的,一盒子糕點,你未請太醫檢驗,就貿然給牛才人和馬才人送去了,若真釀成大錯,以你小小御女的身份,還真擔待不起。”
“是,臣妾知錯,請皇后娘娘責罰。”我的話十分在理,梅御女無從反駁。
我撫了撫寶座上精雕的鳳凰,站起身來,道:“既然梅御女有心為皇嗣祈福,那就到長樂宮的小佛堂內,請太后指導你誦經三日罷。”我說完,扭頭吩咐春桃:“告訴尚寢局,梅御婦誦經的這三天內,撤掉她的綠頭牌。”
饒是梅御女也是個擅於掩飾情緒的人,還是難免地小臉慘白,這也難怪,她送的賚字五色餅,險些害的,乃是太后的人,我這會兒將她送到長樂宮去,能有她的好下場?不被太后狠狠地折磨三天才怪,而撤銷三天的綠頭牌,對於她來說,也算是一個不小的打擊罷,畢竟沒誰規定,白日誦經,晚上就不能侍寢呀,我這算是掐斷了她三天的機會了。
而我,才懶得去理會她的小臉白不白,徑直扶了春桃的胳膊朝臺階下走,直到轉過了紫檀座的金屏風,才懶懶的道了一聲:“你跪安罷。回去收拾收拾,就到長樂宮去,太后那邊,本宮自會去打招呼。”
“是,皇后娘娘。”梅御女的聲音中,帶有哭腔。
我走出大殿,但並未馬上去向太后請安,而是轉到偏殿思源殿,朝黃花梨卷草紋的羅漢床上坐了,然後吩咐春桃:“宣蔣太醫。”
春桃抿嘴一笑,“回娘娘,蔣太醫一直在外頭候著呢。”
果然是有話要對我說,怪不得方才在大殿之上,與我使眼色。
我微微一笑,道:“宣。”
春桃出去傳了一聲,秋菊很快便把蔣太醫帶了進來。
蔣太醫一身從八品的太醫服色,於黃花梨卷草紋羅漢床前五步遠的位置躬身下拜,口稱:“見過皇后娘娘。”
從八品,在大梁國的太后署中,當屬末位,而蔣太醫的年紀,也不算小了,看來他所跟隨的主子,並沒有能力許他以高位,怪不得他而今愛朝我的甘泉宮跑了,我心下了悟,微微一笑,道:“蔣太醫不必多禮,有甚麼話,趕緊說來,本宮還要去給太后請安。”
蔣太醫直起身來,道:“啟稟皇后娘娘,以微臣的推斷,牛馬兩位才人,並未服食過土膝根。”
“哦?蔣太醫因何有此推斷?”我稍稍坐直了身子。
第69章 虎口
蔣太醫道:“土膝根乃墮胎虎狼之藥,若有服食,哪怕是微量,即便不會小產,也會落紅,而牛、馬兩
位才人卻安然無恙,因此微臣推斷她們並未服食過土膝根。待微臣為她們診過脈後,見她們脈象平穩,並未絲毫
不妥,就更為肯定微臣的這一推斷了。”
“去查,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沉聲吩咐夏荷道。
方才在大殿之上,我就對牛、馬二人服食齎字五色餅一事感到奇怪,哪有中了毒卻不嚷嚷,連送糕餅的
梅御女都是早上才知道她們食用了齎字五色餅的。
由於我在淑景院早有些佈置,因此夏荷很快便來回報:“娘娘,牛才人和馬才人昨日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