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喝！”他倒滿了酒，拿起一個杯子遞與我。

我微微一笑，接過杯子，一杯倒進肚裡。火辣辣的刺痛從喉間一直蔓延至胃部，辣得我眼花直轉，嘴裡卻稱道，“好！好酒！”

其實我那知酒的好壞，只不過此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知道為什麼不殺你嗎？”我想他的酒量定也不怎樣，幾杯下來，話也多了起來。

“你為什麼不殺我？”我的意識開始渾濁，說話也不太清晰了。但是這個問題，卻提起了我的興致，我一直好奇著怎麼能逃離他的魔掌。

他搔頭一笑，拿起酒壺再往酒杯裡斟滿了酒，然後端起杯子向我道，“來，再喝！”

“呵呵！”兩杯相碰發出叮鐺的脆響聲，一仰頭一整杯又下了肚。不知為何，現在已經感覺不到先前那股辣勁了，甚至覺得這酒性已經變得醇和了起來。

“就是因為你說你知道我對他的感情很深。”他端著酒杯湊近了我，手搭在我的肩上，但我卻並未覺得有何不妥。

“你說這句話時，不象他那麼地鄙夷我，似乎愛上了耶律楚是什麼罪孽深重的事兒般！”藉著月光我看到了他眼角的淚花，我不知道他所說的那個他是誰，但是我卻知道他在聽到這話時內心地委屈。

但他好象終於找到個傾訴的物件，喋喋不休地說著，說著那個被他壓抑在心底的故事。

“但是，那時的我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我告訴他，我就是喜歡上太子了，我不會娶任何女子為妻，我只想一生一世守著他。他大罵我不孝，然後便被我的執著氣死了。呵呵！”又自斟了杯酒，仰頭吞下。

此時的我，終於從他的酒話裡聽出一些苗頭，這事，一定壓得他極苦吧。怪不得他總是那般冷、那般陰鬱。

“他是你父親吧！”我試探著問道，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呵！”他倒吸了一口氣，站直身，臉色悽然道，“所以，我知道了，我對他的愛是不能說的。但是，我的心裡真的愛極了他，在我第一次看到他時，我便認定了。只是，為什麼我會是男兒身？”

“哎！”我踉蹌地站直在他身邊，我們都在這紅塵裡，被愛所傷。這世間的愛真是太過於複雜，不是我們凡夫俗子所能解釋的。

“來，我借你肩膀，要哭就痛快地哭吧！”我拍了拍肩，豪言道，我想此時我一定將他視為了朋友，所以才會同他同悲同戚。

“哇！”他毫不顧忌地抓過我，在我的肩頭哭得稀里花拉。

“你們在幹什麼？”熟悉的聲音，含怒地向我們而來。

轉過頭，只見鄔晚紗立在我們面前，驚諤地看著我與鄔天齊。

經她這一吼，蟄伏在我們體內的酒意跑去了一大半。我們這才驚覺一男一女，這樣子似乎太過暖昧，都不由得驚得後退了幾步。

“哥！他可是太子妃啊！”晚紗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過身朝鄔天齊吼道。

第32章　醉酒（二）

“晚紗，你聽我說，”我急著解釋，我是知道她對他的愛的，但是鄔天齊卻向我投來一抹意味深長的眼光。我的心一驚，莫非他早就知道她對他的情意。

“吉兒，我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喜歡你！”鄔天齊握住我的手，眼深深地望向我，“我知道今生與你無緣，但是我鄔天齊在此發誓，今生我絕不另取她人！”

我無措地望向正啟口說著愛我的鄔天齊，再看看一臉絕望和氣憤的晚紗，腦中一片空白。

“嗚！”晚紗哭著跑開了，我知道地上碎了一地的是少女的心。

見她遠走，鄔天齊這才放開我的手，幽幽地道，“對不起！”

我無語，輕轉過身。來到這夜朗國，交情最深的便是她，但是經今天這一幕，我和她會象以前那般交心嗎？

“沒關係的！”是的，沒關係的。如果能用我保住鄔天齊在她心中的完美形象，能夠打消她愛著他的念頭的話，就讓我成為她心中的罪人吧！

“來，我們再喝！”鄔天齊又走近石桌，提起酒罈遞給我。

“好！”接過酒罈，我淡然一笑，“我們接著喝！”

仰脖一飲，似乎喝下的並未酒而是水般。

當我醒來，捧著欲裂的頭。

“你醒了？”耶律楚坐在床頭，向我粲然一笑，從暗香手裡取過溫熱的毛帕敷在我的頭上，“怎麼喝那麼多酒？”言語裡有些淡淡的責怪，“你已經醉了三天了！”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