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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柳園便告訴我:“陛下若要找安平公主,可以到雙儀宮去看看。”

我看看時辰,方才想起這會兒是成珠跟文晴湖學習的時候,現在過去也不太妥當,只好多陪陪皇太后了。可我呆了一會兒,又想起還沒去見過書金屏,便動身走了。臨走前我還能聽到皇太后跟柳園埋怨說我跟皇后問安比跟她這個母后請安可勤快多了,邁過門檻轉向走廊的時候,我又看到柳園抿著嘴的開心笑顏。

可還沒到昭陽宮,我便遇見謝婕妤和万俟美人。她們問我要不要一起去賞春雪,還說已經備好筆墨就等我一展畫才了。我便笑著答應,跟去臨水閣賞雪。

春雪融化後,江南江北草長鶯飛,地處北方的京城也迎來了盎然的春天。南方去年的稅賦賬簿自上年末動身,如今已經將近三月還未到達京城,戶部便跑來跟我訴苦,抱怨沒法及時清算一年的稅賦,我煩得不得了,便允許緩一些日子。

各地年滿下放期限的地方官上京述職,又有眾多人來遲了一個星期或一個月不等,其中尤以南方眾多。南方几個臨近邊疆的州的刺史又上報亂軍餘黨有死灰復燃的趨勢,怎麼也撲不滅,還聯絡到南疆開荒的北狄士兵一同作亂,各地府兵應接不暇,希望中央能調撥精銳軍隊支援邊地。

種種種種都叫我頭疼,成雍於是問我要不要考慮遷都,畢竟大冉如今統一南北,又收復了北狄,國土遼闊,京城位於北地,尚可控制北方,可對南方就鞭長莫及了。我尋思了一炷香的時間,覺得此事重大,不如先問問書金屏。

書金屏對成雍的看法也是讚許的,可她對我說道:“遷都遲早會施行的,可是夫君在位的時候還是不要考慮了。我國建國也才十餘年,雖然有先朝的積蓄,可都已經在收復南方和北狄的戰爭中盡數消耗掉了,雖說我們正在逐步從各家門閥手裡收回商行,也有南方的稅賦支撐。可是我們不也為了減輕戰爭對民眾的壓力,減少平民的稅賦田租,免除徭役了嗎?兩下消長,國庫只能說勉強充實,豐盈難及,要支撐遷都的浩大工程,還遠遠不夠呢。”

“那麼這事只能等成雍繼位後再說了。”

“是的。”書金屏微微笑道,“雖然很遺憾,真正的盛世大概要到成雍這一代才能實現了。”

“……我們還很年輕呢,時間還多的是。說不定等我們七老八十的,就可以看見了。”

“這可不好說,自古人罕有活過七十歲的,過了七十歲的檻,那就是長壽星了。何況姐姐——”書金屏忽的住了口,有些歉然地看向我。

我曉得書金屏想說什麼,依文晴湖那麼弱的身子,能不能活過五十歲都不好說。我只是理解地拍了拍她的手,卻不願意去想沒了文晴湖的日子。死亡這種事對我來說還很遙遠哪。書金屏和文晴湖都還這麼年輕,雖然沒有了十幾歲的生機蓬勃,也沒有了二十幾歲的風華正茂,可如今卻有著三十幾歲的女人才具備的雍容成熟。

不過話說回來,三十幾歲的優秀女人都和狐狸精一樣又嫵媚,又靈活,又多智,又城府深沉,書金屏和文晴湖更是其中的翹楚,我天天對著她們也有些怕了,說一句話都要思考三分鐘。書金屏偶爾還是會率直地說出來,可文晴湖好像不知道率直為何物,每一句話每一字都要斟酌一番。而且最近她們的謹言慎行的病症好像越發嚴重了,我光是看一眼,聽一個單詞都覺得頭疼。

“陛下在想什麼呢?老是皺著眉頭會傷身傷心的。”

柳園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回過神,看到她正關切地注視著我,露出了溫暖的微笑,伸出手為我撫平了眉間的皺紋。

我笑了笑,說道:“朕只是想起了可怕的事。”

“什麼可怕的事?”

“你將來——”我想了想,才繼續說道:“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呢?”

柳園當即露出了崇拜的神色說:“自然是皇后娘娘那樣的人了。”

“為什麼?”

“皇后娘娘出身高貴,美麗聰慧,不但母儀天下,還協助陛下處理政務,還能讓陛下對她死心塌地,光耀門楣,完全是天下女人的夢想。”柳園又興奮地跟我說道,“陛下不知道外面都在唱,‘生兒勿喜女勿悲,生女也可妝門楣’。”

這歌謠我怎麼聽著耳熟……我沉思了半晌,猛然記起這不是唐明皇寵幸楊貴妃的時候民間傳唱的歌謠嘛,心內頓時汗顏不已,幸虧書金屏不是楊貴妃,她的兩個哥哥也不是楊國忠,我更不是唐明皇,不然文晴湖豈不成了梅妃了?

“咳咳,這歌謠別唱了,不吉利……”我看到柳園不解的面容,猛然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