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和自己的氣場不對盤,自己還是先撤為妙。
弦月漠然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客氣話,若溪便弓著身子走了出來。瑪莎則很是歡快的在她的後面跟著一起出來,“謝謝你,白若溪。”
“叫我若溪就好了。”若溪回過頭,笑著說,平心而論,她還是比較喜歡這個單純一些的瑪莎。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真實,和這座皇城裡的人大不相同。那種清新自然的感覺深深的吸引了她。
好像看到了年幼時候的自己一樣。這種感覺……讓人在高興的喜悅之餘還夾帶著些許的淡淡的憂傷。
若溪走了幾步,回頭看時,還看見瑪莎站在原地,搖著手裡的紗絹朝她揮手。腳底下不自覺的就回轉了回去,走到瑪莎面前,“這裡的水大多是井水,你家公主剛剛來,很可能會不適應,所以你一定要給她喝燒過的水,就算是想喝冷水,也要煮開之後涼涼,尤其是今天晚上,你就不要給她喝茶,吃水果了,吃了馬奶糕的人,那些東西都是沾不得的,會鬧肚子,知道嗎?”
瑪莎瞪大了眼睛,一一記下,眼中流露出佩服的目光,“若溪你真棒!這種事你都清楚的很,原來你們這裡的水還有那麼大的學問,我記住了。”
若溪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一驚一乍的瑪莎,拍了拍她的肩膀,覺得手底下的骨骼很特別,心裡一動,想,難道這個神經比自己還要大條的女孩子竟會是個武功高手麼?要不,她怎麼會被西涼王特意留在這裡,陪伴公主呢?大概也是對弦月公主的安危有所不安吧。“你自己也是一樣,別忘了剛剛我們可是一起吃過馬奶糕的呢!”
“呃”瑪莎臉上一僵,忽而紅了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狠狠點了點頭。“喂。”她叫住若溪欲走的架勢,把自己的面紗解下來遞給她,臉上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怎麼的,總有點害羞的神情,“吶,我把面紗送給你。”
“送給我?我又用不上這個。”若溪有點不明白。
“不是的,在我們西涼,女子之間互相交換面紗就是認對方做一輩子好朋友的意思,你……你不願意麼?”
“怎麼會!我願意的很吶。”若溪很開心的笑了起來,呵出兩團白氣,接過她的面紗鄭重的疊好放進自己的袖子裡,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摸出一隻發舊的黃色小葫蘆,這還是從杏林山上摘下來的葫蘆呢,用袖子仔細擦了擦,遞給她,“我沒有面紗可以送你,這個東西送給你吧。”
“葫蘆?”
“是啊,在我們中原,葫蘆的意思就是平安的意思,我希望你能一輩子都平平安安的,平安才是最大的福氣,對不對?”若溪有所探試似的一問,果然,聽見她這麼說的瑪莎眼底閃動過一絲不安的神情,抬起臉笑道,“你說的很對,我也會向真主禱告祝你平平安安的。”
若溪笑了笑,揮手告別了瑪莎。
在回去的路上,若溪低著頭慢慢走著,她從瑪莎剛剛的表現中發現了一個秘密,或許,這也許只是她的猜測而已,但她剛剛真的感受到了一股危險的氣味,好像是在屋子裡見到的弦月公主一樣,她們都太安靜,太友好,一切至真至美得到了虛假的地步。摸了摸袖子裡瑪莎交給她的面紗,若溪在心裡暗暗揣測她們主僕如此行事的原因,另一方面,她也感覺到不止是她們二人,實際上,這座金絲籠般的皇城中誰不是戴著七八層的面紗,數不清的面具呢?就連她自己,不也是如此麼?手指不經意的摸上自己的臉頰,觸碰到的是冰冷冷的沒有溫度的觸感,那種沒有生命力的死寂,啊,對了,現在可是已經到了冬末,她來到京城也已經有了三個月的光景,時光真是匆匆悠忽而過,但是……
自己是不是也忘記了初來時的的初衷?
那場修羅地獄一般的大火,燒的毀天滅地,彷彿把她那顆純真的童心也一起帶走了一般,那段記憶似乎被近日來的平靜安寧遮蓋住,被漸漸遺忘在記憶的角落裡。然而……她怎麼能忘?怎麼會忘!
不能在這樣下去!她攥緊了自己的掌心,連指甲嵌進肉裡都沒有發覺,凍僵的手指已經感覺不到痛楚。她是來報仇的!這一點沒有人能夠阻擋!
“小溪兒。”
她的腳步一滯,漠然的向前方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怎麼回是他?
衛颯顯然是讀懂了她眼裡的疑問,柔柔的笑了起來,潔白的牙齒裸。露在寒風之中,如墨的長髮還保持著若溪剛剛梳理過的痕跡,不過這會兒被風一吹,胡亂的紛紛揚揚的撒向半空。
“殿下?”
“很驚訝本王為什麼會在這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