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的壓迫之力,就是這些人,要來搶她的父王母后,是他們,讓母后傷心落淚,讓父王做出那樣讓人摧心的最後訣別!
心中的恨不經意的就湧了上來,小公主一身白衣,身高只到城牆外沿的高度,不過這些並不阻礙她接下來的行動,輕輕摘下背上的金弓和銀色小箭,極其熟練的一搭,輕輕閉起一隻眼睛,視線裡忽而就闖進了一個半大的孩子,那孩子一臉的稚氣,卻一身鎧羽,金屬泛著冰冷的光,映襯的他尚稚嫩的臉更加冷峻沉穩。很不巧的,那個孩子剛好在她的銀色小箭所能及的範圍之內,那麼……小公主的唇角揚起一個冷傲的弧度,手指微微放鬆,箭過如同流星般,拖著長長的銀色光芒向他疾奔而去。
那孩子似乎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反手一撥,小箭微微偏離了心臟的位置,卻也刺進了他的胸膛,然而,男孩子銳利的視線也透過重重的人群和城牆,直接和她,四目相對。年幼的公主似乎呆住了,她看見許多的血從他的胸膛噴湧而出,嚇得閉上了眼睛。但她一刻也沒敢耽擱,央求師傅快馬帶她到一個很重要的地方。
那個地方,也如同今日所見的這般輝煌,只是,他的門上寫的不是鍾府,而是……丞相府。
直到今天,她猶然記得自己是如何在那樣一個雨夜,跪在他的府門前,放棄了父王剛剛囑咐過的尊嚴,那一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她只是一個走投無路的弱女,為了家人,為了她的子民,拋棄所有。
多少年後的今天,她終於明白,自己當初並不是為了拋棄尊嚴而拋棄,而是,她已經落魄到一無所有,只剩尊嚴。
夜風吹起,面上覺得涼涼的,若溪伸手摸了一把,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淚溼滿面。原來傷在深處的傷是那麼的難以癒合,明明覺得已經忘記,卻在不經意觸碰的時候,疼痛難耐。
深深吸了一口氣,手摸上自己腰間的針囊,哀傷的眸子裡忽而盛滿了危險的光芒。足尖一挑,飛身躍上屋簷,從高處看,晚間的鐘府也並未放鬆警惕,要不是她早已用麻陣麻翻了大門口的守衛,估計此時早已被人擒住。
府內的格局和北冥的時候差不多,向北是主屋,向西是奴僕房,在屋簷上靜靜看個明白,若溪第三次問自己,今天是不是個下手的好時機?
若溪迅速向下翻去一個倒掛金鉤垂在窗外,用雙腳勾住屋簷上探出的瓦片。指尖沾了點唾沫,悄無聲息的點開窗戶紙,向內看去。
久未見面的丞相鍾覃似乎在這十幾年間迅速的衰老,兩鬢白髮叢生,連鬍鬚中都夾雜了銀白色的須,瞧他的神色,若溪覺得這個人已然是宿疾在身,病在腠理。屋內還有另外一個人,背對著她,若溪看不清臉孔,不能判斷此人的身份。
距離如此之近,於是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的進到了若溪的耳朵裡。
“鍾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十一年,您如何就不能放下?”
“報應啊,凌霜,這就是老天給我的報應,顏兒是我唯一的兒子,是鍾家的未來當家,老天卻奪取了他的眼睛,讓他一輩子不能視物。我……”鍾覃的肩膀來回抖動,看樣子似乎是哭了起來,那人又安慰他道,“世上諸事哪裡有那麼多順心?鍾爺您切莫要再自責,若不是您,北冥焉有後嗣?”
“話雖如此,但……我也只能是落一聲罵名,天底下,除了你還有誰能理解我內心的苦?”鍾覃越說越激動,最後匍匐在桌案上,“到了地下,又如何能同列祖列宗交代?”
“這次我們的計劃如果能夠成功,一切便都會不同了,我們就不必再依附……”
屋裡的人繼續在低聲交談著什麼,若溪聽不大清楚,忽而,東屋有些動靜,燈光一閃,出來一個人,若溪慌忙提起一口氣,重新返回屋頂,趴在冰涼的瓦上,挪開一點屋瓦,卻發現瓦片之下竟然還有一層鋼板似的東西,冷笑連連,暗道鍾覃老賊好生怕死,防範做的如此周到。
她看不到屋內的情形,卻能看到東屋出來的人,黑夜下,她的視線變得更加清楚,那個人,如同從前一樣,緩帶青袍,衣冠楚楚,只是那對讓她迷戀的眼眸再也不能睜開。
再也不敢看第二眼似的,若溪慌忙避開視線,居高臨下再次環視整間鍾府,默默將地形記在心裡,正要離去之時,便聽到臨街傳來快速而有節奏的鞋底敲打在板石上的聲音,聽聲音,靴子不是一般百姓的穿戴的那種,而是……衙門裡捕快們才會穿的那種厚底官靴。
聲音越來越近,若溪心裡一驚,難道自己的行蹤已經被人發覺?摸進針囊抽出一把銀針若溪已經做好最壞的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