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他的死屍還未栽倒,這群百姓就開始慶祝起來。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句,“老少爺們都抄傢伙給三殿下挖渠啊!”
頓時一呼百應,圍觀的人們紛紛抄起傢伙跑到茶園一鋤頭一鋤頭的幹了起來,剛剛還顯得緩慢的挖渠速度,這會兒竟然翻了幾番。
袁興算計了一下時間,照這個速度應該是趕得上在堤壩潰堤之前完成。他看了一眼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衛颯,如果他剛剛不來這麼一手,恐怕這些草根百姓是根本不會聽他的指揮,更別說這樣自發的動工了,原來,他剛剛的故意拖延不是單純的想要看戲,而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黃清的血已經止住,擦了擦手,還要過去幫忙,衛颯忽然開口,“黃老爺子現在還好麼?”
黃清一愣,黃老爺子……是在說自己的父親黃程遠麼?衛颯緩緩睜開眼睛,溫和的光芒溢了出來,陪在他俊美的容顏上顯得格外耀眼,黃清低下頭,規規矩矩的見了禮,“家父身體康健,謝殿下掛懷。”他的確是聽家裡人說起過,父親是做過皇子伴讀的。
“那就好,他那個脾氣,這些年不見,本王還真是有點想他,哪天請他回宮裡來坐坐。”
黃清跪倒在地,“屬下一定將殿下的好意帶給家父,屬下先替家父謝過殿下盛恩。”
“行了,你爹可沒你那麼多規矩。”衛颯揮了揮手,黃清臉紅了下,站了起來,“等回宮之後,就到忘魂殿裡來當差吧,袁興,殿裡的侍衛可還有缺?”
沒有也得有啊,袁興看了眼衛颯的臉色,趕緊說道,“近前侍衛中缺個副統領。”
“嗯,就那個吧。”
“多謝殿下美意,只是家父那裡……”
“得了,你回去對你爹說,黃程遠的兒子做小兵,太給老黃家丟人,就說這是本王說的。”衛颯說的輕鬆已極,他看了眼已經刨的七八分的溝渠,站起身,“現在帶上人去疏散百姓,再有尋釁滋事者,直接法辦。”他路過抖得不行的知州近前的時候,揮了揮手,身邊立時有侍衛將他拖走。
“殿下,堤壩要不行了,請您退到高出。”黃清疏散了百姓之後回來接應他。衛颯隨著他和那些百姓一起站在高起的山丘上,看著堤壩在冰凌的撞擊下轟然坍塌,暴起的灰塵還沒來得及飛揚就被冰水淹沒,大塊的冰塊順著事先預定的路線,一路向東南方奔湧而去。衛颯微微眯起眼睛,摸了摸腰中的赤金龍鱗寶劍,他知道自己和衛承的樑子更深了。
第九十章 幾家歡喜幾家憂
夜涼如水,夜風挽起窗前人的衣衫,長而寬大的錦袍隨風翻滾,布料的摩擦在空氣中獵獵作響,窗外樹枝被風吹得搖晃,陵南之地大多是平原,鮮少有高山阻擋,因此這裡的風比京城要強勁的多。衛颯似乎很滿意這裡帶給他的沁涼,任由風打在自己的面頰上,只是微微眯了眯眼。
“呼啦啦”一隻渾身雪白的鴿子落到他的窗楞上,“咕咕”的低聲叫著,衛颯伸出手把它託了起來,鴿子似乎對他很熟悉,嬌小的腦袋在他的手心上蹭了又蹭,輕輕從它的腳踝上的銅圈裡抽出一個紙卷,拍了拍它的翅膀,鴿子似乎知道自己完成了任務,展翅飛走了,連一根羽毛都沒有掉下。
紙條上的內容很短,看字跡確實是白江無疑,只有十餘個字,衛颯擎著紙條在椅子上坐下,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點。
白江寫的很清楚,告訴他若溪人在衛承那裡,尚且安好。
安好。
把紙條放到燈燭上點燃,漸漸變成一灘灰色的灰燼,被風一吹,四散逃離。那種慌張的消散速度讓衛颯想起自己那日離開時的舉棋不定。確實,寶焰帶來的訊息是看見了若溪被衛承帶走,自己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瞬間漲起來的不快和憤怒讓他忽略了其他的問題,若溪不是個不清楚狀況的女人,他覺得若溪應該不會是因為自己和絃月的婚事而背叛自己的,衛颯狠狠的閉上了眼睛,他忽然惱怒起自己當時的一時偏聽。
一股勁風吹了進來,蠟燭搖搖晃晃的燭火被噗的一聲熄滅。房間瞬時黑暗了下來,暗沉的,靜寂的氛圍,只適合去悼念往事。
或許自己真該想想為什麼會對她這麼留戀。
是因為她的八面玲瓏麼?不是,他的身邊從來不乏這樣的女人,比若溪更能說會道的大有人在,那是因為她的容貌麼?更不會是,只能說的上不醜的臉應該不會對見慣國色的他有什麼吸引。那到底……是為什麼?衛颯吸了口氣,身心完全放鬆了下來,驀然,一雙沾滿了恨意和決絕的眼眸映入他的腦海。清亮的如同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