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是女,身上的衣服也破裂的不像樣子,薄薄的貼在身上,黑乎乎的看著特別陳舊。他(她)正趴在地上的飯碗上,呼嚕呼嚕的掏著碗裡的東西吃,若溪看見他(她)的雙手髒兮兮的,十個指甲都長的快像鉤子,往碗裡扒拉著的時候,磕在瓷碗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這人……還能算是個人麼?若溪沒來由的嘆了口氣,抱著肩膀站在原地看著那個人沒命似的吃。忍不住,走進自己的小房間裡去倒了杯水,走過去蹲在他(她)身前,把水杯遞給他(她),“喂,你吃慢點啊,沒人和你搶的,先喝點水吧。”
十根指甲的節奏忽然停了下來,一直埋在飯碗裡的腦袋終於抬起來,這動作做得毫無預兆,實在是讓人接受不了,若溪端著杯子的手一抖,水都灑了一地,那人這麼一抬頭,若溪才有機會看清楚那個人的臉孔,臉上汙泥很多,厚得遮住了本來的容貌,只有一對眼睛還能看清楚。那雙眼睛裡黑白分明的厲害,黑眼仁特別大,佔據了眼球的大部分面積,烏黑髮亮的耀人。和他(她)此時的狼狽完全不相符。
若溪看著他(她),沒動,那個人也看著她,也沒動。看了看她手裡的杯子,動了動嘴唇,粗啞著嗓子發出點聲音,“給……我的?”
若溪歪了歪腦袋,呵呵笑了起來,“當然啦,不過,剛剛我被你嚇著了,水都灑了,你等著。”她跑進屋裡,又倒了一杯,想了下,隨手把整個水壺都抄了起來,提到了外面。把水杯倒滿,遞給他,“喝吧。”
那個人猶豫了下,伸出自己的手,手指還沒觸碰到水杯,長長的指甲就先遞了過來,好像是怕抓傷她而停了下來,若溪愣了下,把被子放到地上,自己撤回了手。那個人毫不猶豫的拿過來杯子一飲而盡,不知道為什麼,若溪總覺得這個人拿著杯子的樣子十分別扭,他簡直不是端著,而是用整個手掌緊緊握住。
意猶未盡的看了眼杯子,他(她)輕輕的把杯子放下,若溪會意一笑,又把水壺遞給他(她),看來,這個人應該已經不習慣用杯子這種小器皿了,怎麼看還是大鐵壺更適合他(她)。那個人也不客氣,直接接過來水壺對著嘴一頓海灌,喝的若溪都開始咧嘴,擔憂的看著他(她)的肚子,生怕咚的一聲巨響,薄薄的肚皮被撐破了似的。
喝完了之後,又繼續埋頭吃飯,吧嗒吧嗒的大口嚼著,若溪蹲在對面,看著碗裡的醬肘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被塞進了嘴巴,然後喉頭一動,又開始進攻旁邊的那碗菜。忙活了好一頓之後,那個人總算是停了下來,一根青椒絲從嘴巴里露出一截來,那人一咬斷成兩截掉在地上,很是可惜的瞪大了眼睛看著它落在自己跟前,似乎很想把它撿起來吃掉。若溪想的不錯,那個人果然伸出手去撿,若溪下意識的一拍,打掉那個人的動作,“多髒啊,別吃。”
那個人又愣住了,很有些不好意思的縮回了手,自己的手太黑太髒,和若溪的手一比,簡直就是一天一地,若溪拍了那隻手之後,驚愕的看見自己的手心上沾染了一大塊黑乎乎的粘稠的東西,皺了皺眉,那個人看見,默不作聲的向後挪了半米。
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一會兒,若溪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看著那個人侷促不安的樣子,加上滿臉黑黝黝的,神情十分滑稽,她蹲了半天早就累了,在確定對方對自己沒有什麼安全威脅之後,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捶著發酸的腿,“哎,你在這裡多久了?”
那個人想了想,也學著她的樣子坐下來,很久才說,“我也不記得。”若溪一愣,聽這個人說話的聲音,也很難聽出這個人是男是女,問來了多久,也記不得,看外形,這個人應該在這裡呆了很久了。那不就是……自己進來之後一直和這個人一起住在這裡了嘛?若溪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抬起胳膊指著那個人發問,“喂,你也住這裡?”
那個人毫無猶豫點頭,也抬起胳膊,指著右邊的拐角,“我睡那邊。”也許是說了幾句話的緣故,這個人的聲音開始變得清朗,若溪驚悚的斷定這個人……是個男人……
若溪的神色沒能逃過他的眼睛,他晶亮的眼睛忽然閃躲了下,看樣子他比若溪還要不好意思,若溪琢磨了半天,扭扭捏捏的說道,“那個,你是男的吧?”
那人堅定不移的點頭,若溪鬱悶的低下頭,反覆想著自己頭些天和凝香洗頭洗澡的熱鬧場景,恨不得鑽進身後的天台裡去。
他也很仗義的低聲說了一句,“你們洗澡那天……我什麼都沒看見……”
若溪倒吸了一口涼氣,把臉放在手心裡,聲音也悶悶的,“大哥,你什麼也沒看見怎麼知道我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