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他還是要說的,因為不想傷害她,所以這話說出口的時候帶上了很大的規勸的意味,“感情的事,強求不得,講究的是你情我願,紫嫣這樣下去,他們兩個都不會幸福,你……懂麼?”
頭皮有點發疼,衛颯忍著沒說話,綠兒抓著毛巾的手指驀地收縮變白,連帶著扯掉了衛颯的幾根頭髮。她一驚,慌忙鬆手,“對不起,殿下,綠兒不是故意的。我……”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那道理她怎麼會不懂,就是因為她一直都懂得,所以才會那麼痛苦。
衛颯擺了擺手,聽見她語氣裡的哽咽,猶豫著握上她顫抖的手,讓她站在自己身側。綠兒忍著淚水,更驚訝於他的舉動。
握著她手的大手,有力,掌心有粗糙的紋理,溼漉漉的包著她的小手,連帶著把他的體溫也一起傳給她,“綠兒是個好姑娘,殿下我不想耽誤你。”他握著的手一顫,藏在眼眶裡的淚水不爭氣的滑落,連聲音都顫抖起來,“殿下你騙人,剛剛您還說過……忘魂殿,綠兒想呆多久就呆多久……”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讓她怎麼受得了。
“你該學學若溪。”他鬆開手,同時也睜開了眼睛,水霧瀰漫在他的眼前,似乎又讓他想到了那對魂牽夢縈的眸子。“她不是個認死理兒的人,遇到好的機遇的時候,她一定會抓住的。”聽凝香話裡的意思,若溪應該沒有拒絕鍾無顏的求婚。他在水中看見自己的倒影,嘴角上的苦笑那麼明顯,其實,她跟了鍾無顏,不也是一個很好的歸宿麼?
第一百零七章 她要是一輩子不出來
他在水中看見自己的倒影,嘴角上的苦笑那麼明顯,其實,她跟了鍾無顏,不也是一個很好的歸宿麼?可是……衛颯緩緩閉上眼睛,溼潤的霧氣纏繞在他的眉上,又化成一滴水沿著臉頰落下來。然而滑落下去的只是水珠而已,那雙寫滿仇與恨的眸子卻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手指攀在木桶的邊緣,輕輕的叩擊著,有節奏的碰撞聲讓他漸漸靜下心來。
從來他都只是個冷漠自私的人,外人看到的是他的風流,是他的不羈,是他的特立獨行,這一點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從來那些在他身上傾心的女子他都不曾上半分心去體恤,去關切。只是這一次,他好像發覺了一點與從前的自己的不同之處,這一次,他是不管怎樣用理智來勸服自己都不能擺脫的莽撞和衝動。
迷迷糊糊的陷入夢境,多日來奔波在外的疲憊彷彿一瞬間全部襲來,讓他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綠兒在外面等了半晌,也不見他召喚自己,猶豫著進來,看到衛颯斜斜的靠在木桶上,歪著頭,睡得很沉。她站在桶前看著這個讓她心動不已的男人,隱隱覺得他這些日子以來沒有了過去的瀟灑和灑脫不羈,那種飛揚的神色已經很難在他的臉上找到了,她從少女時期就一直傾慕的三殿下,似乎變了。桶裡的水已經不再冒著熱氣,和她的心一樣,漸漸冷卻。綠兒伸出手想要去推醒衛颯,但她和他之間好像隔著幾千重的山巒一般,沒有勇氣觸碰到他。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壓抑的心情呼之欲出,她掩著嘴,任由淚水無聲的落下,桶裡的人稍微動了動,她趕緊背過身子,擦拭掉自己的眼淚,稍微平靜之後,她開啟房門走了出去,朝外面的寶焰說道,“殿下沐浴好了,你進去伺候吧。”寶焰剛剛從白江那裡回來,大氣還沒喘勻,心裡有點不服氣,一抬頭卻看見了面容悲慼的綠兒,一愣,忘了要反駁她的話。綠兒有些生硬的別過臉,揮了揮袖子,“你快去吧。”說完自己就先跑開了。寶焰在她身後看了她一會兒,搖了搖頭,走了進去。
綠兒幾乎是一路小跑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緊緊的關閉上房門,有那麼一瞬間她真希望自己能夠這樣永遠關著這道門,不讓別人輕易走進自己的領域。
這樣的一個夜晚似乎再想要成眠,已是不能。
後半夜的時候,綠兒聽見窗楞上有輕微的響動,狐疑的開啟窗子來看,竟是一人也無,綠兒關上窗,才在椅子上坐定,又聽見門板上有動靜,她反身從枕頭底下取出一把短劍,悄悄退去劍套,放輕動作的湊到門板旁邊。外面的人悉悉索索的搗鼓著什麼,聽不真切。
綠兒眯了眯眼睛,沒有做聲,反而握緊了手上的短劍。
門被推了一下,屋裡上了門閂,沒有推開,綠兒貼在門旁的牆壁上,不動聲色的看著有一柄薄刃從門縫中插進,上下攪動著滑到門閂上,輕輕撥動,一點點的挪開了門閂。被撥開門閂的大門,很輕而易舉的就被人推開,隨著屋外的涼風一起湧了進來,那人才一腳屋裡一腳屋外的時候,那柄短劍就已經橫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綠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