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內到外體現出的冰冷氣息,已經讓他凍結。他惶恐,從未有過的這般惶恐,他害怕,是這二十幾年之中從未有過的那種害怕恐懼,像是心中隱隱的就預感到了什麼似的,總覺得懷中的這個人,遲早會如床褥上飛翔的飛燕,振翅而飛,飛到一個他找不到,尋不到,想不到的地方去。
心裡的惶恐愈發劇烈,衛颯不得不抱緊若溪嬌小的身軀,來讓自己的內心踏實。
“唔。”漸漸開始熾熱的吻讓若溪發出不耐的喑啞,同樣染上情。欲的聲音聽在衛颯的耳朵裡便如同仙境之中的仙樂佳音,聽到耳朵裡,酥。到骨頭裡。
“可以麼?”他強忍著衝動,又問了一句,若溪微微睜開一點眼睛,他微微斜上挑的眸子裡已經寫滿了心中所想,她凝視著眸子的主人,輕輕咬了下下唇,眼波微微一轉,心裡便如同電光火石一般心念急轉。
好吧,且讓心放縱一次吧,她的確也是思念他的。
她緩緩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頸,輕輕說道,“我不想在這裡。”別開玩笑了,這兒可是名副其實的杯盤狼藉,要在這兒麼?怕是以後都要留下陰影。
“呵呵。”他的喉間發出輕笑,雙臂微微用力,她便騰空被他橫在了懷中,衛颯抱著她,走向裡間的寢室,他的寢殿,太過寬大,原本設在大殿正中的雕花大床因為若溪的懼冷而棄之不用,那床周圍四面太過空曠,即便掛著帳幔,也難以遮風。這些天來衛颯便天天睡在單獨為若溪騰出來的臥室之中。
若溪比較喜歡這種較為小巧的房間,這讓她感覺很有安全感。
當頭頂的粉紅色的帳幔緩緩落下的時候,便如同一天的紅色雲蒸全部跌落雲端,從天際落進凡間,恍若每一個少女心中都曾經懷揣的夢想,對愛情的夢想一般,甜蜜且誘人。若溪望著床帳中間那朵摺疊繁複的花兒,輕輕閉上了眼睛。
她才陷入黑暗,他的熱情便排山倒海般到來。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強烈,他如同一隻被困了許久的獸,難以掩飾對她的渴望,卻擔心她的身體而小心翼翼,這次若溪只覺得自己一隻都處在那朵粉紅的花兒的花瓣尖上,彷彿她就是那滴露水,晶瑩的,呈現在他的面前,又被揉捏成各種形狀,翻轉而輕柔。
她忘記了自己是如何入睡的,在衛颯替她掖被角時候輕輕動了一下,睜開眼,便見到他一臉饜足的模樣,不由臉一紅,往被子裡縮了一縮。
“醒了?”
若溪躲在被子裡,點了點頭。
“早飯想吃什麼?”他連同著被子一起把她抱在懷裡,他結實且線條優美的胳膊露在外面,一想到就是這樣一隻手臂愛撫著自己身體的時候,若溪竟忍不住臉上更燙。
“我還不餓。”她只能這麼說。肚子卻很不爭氣的叫了起來,衛颯啞然失笑,點了點她露在外面的小鼻子,“還說不餓,瞧你這肚子多誠實。”
他喚了一聲,寶焰進來,在臥室的門外說了幾句。
“他們說,昨天玉夫人來過了?”衛颯狀似無心的開口,手指摸著她長而濃密的秀髮,在手指間纏纏繞繞。
“嗯。”玉夫人過來,這事兒綠兒一準是會告訴他的,若溪有這個準備。見他發問,就實話實說,“她來說了什麼麼?”
“嗯,說了。”她輕聲點頭。
“不想告訴我?”衛颯微微側過頭來看她。
“不想。”若溪老老實實的搖頭,“因為她說的話如果讓我重複一遍,我的心會很難受。”
“是麼?”衛颯微微眯了眯眼,難道那個玉夫人會專程跑來威脅她麼?一個宮女而已,不值得玉夫人如此勞心勞力吧?但她剛剛的話,卻讓他捉摸不透。
“你若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好了,玉夫人來就是為了殿下您和絃月的婚事。”衛颯捕捉到若溪在提到這件事的時候,忽然更改了的稱呼,面色微冷。
“大概玉夫人是怕我不識好歹,得寸進尺吧?”若溪輕輕笑了下,在他的臂彎裡晃動了下腦袋,“風月之事太多,對殿下的名聲終歸不好,玉夫人為您考慮的很周到。”
衛颯的手指忽然用力,扯得若溪不得不抬頭看他。
“不許叫我殿下!不許說您這個字!”他幾乎咬牙切齒。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啊,怎麼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挑動起他的怒氣來。
“嗯。”若溪眨巴了下眼睛。
衛颯這才鬆了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弦月是父王定的婚事,它不光是一樁婚事,小溪兒,你要明白,皇子有皇子的苦衷。”若溪再次點頭,“我明白。”
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