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笑,摟住少女纖細的腰身,下巴抵在她的發上,輕聲說,“非是酒釀醉人,世上最好最純的酒漿都及不上這點胭脂香氣襲人。”
“先生,你看,外面又下雨了!”少女在懷中驚喜的出聲,指著窗外一樹杏花帶雨。白川順著她的手勢看過去,果見細雨森森而落,不由得感從中來,擁緊懷中人,輕聲念道。
“鵲橋會,會鵲橋,落雨絲絲,是情人淚。
花乞巧,人乞巧,盼得團圓,執手相對。
酒醉人得,美人眉心,
一點胭脂醉,
願付生生,
求解其中味。”
番外五 畫嬋娟——千年中秋
中秋時節,又有些記憶在石板中逝去。
青衫百步,人聲已盡。
他恍若還沉睡在千年前的小夜。
狗吠,遠鍾,煙雨。攤滿畫卷,人影流蘇,盡是哭無淚,痛無淚。
此畫未做尾,述愁亦不退。
秋葉未霜天,天高雲淡。八月半,盡是人家歡喜的時節,囑咐了一個小廝從街上的集鎮買了三牲畜禮,今日便是中秋佳節,雖然他並不相信這些鬼神之說,但好歹也要遵循著祖宗的規矩,把這些死物規規矩矩的擺放在一堆蠟紙畫像前,點起祭神香,才算是禮成。
誰叫他是大門大戶出身的貴家少爺呢!這些勞什子的規矩如同家裡擺放著的老古董一般,死氣沉沉,沒點什麼意義。可他呢,還不得不去照做!
想著想著就有點生氣,衛錦楓氣憤憤的把畫筆放下,吩咐了小廝收拾攤子,準備回府。
說是回府,也不過是回一處他壓根就不喜歡的牢籠,那座古老又死寂的院落,就是囚禁他的牢籠。
大祁國衛家,官宦世代,出過十九位宰相,五十五位公卿,其餘的小官不計其數。真正的世代公卿,戶戶封侯,羨煞旁人。他,衛錦楓便是這家大門戶裡的後人,還是正房衛夫人嫡出的三少爺。其餘兩位夫人雖然也有兩個兒子,可怎麼和衛錦楓比,怎麼不能成樣。
索性,大家便議論紛紛,說道衛老爺百年之後肯定是要將這份偌大的家業留給這個最最疼愛的小兒子的。
然而,世事無常的很,自從衛夫人去世以後,三少爺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不再天天往爹的書房裡去,談古論今,高談闊論,而是……開始放情山水,拿著湖筆,徽墨,捲簾,硯臺,在府外三條巷子遠的集鎮上,擺了畫攤,每天且畫且樂,人們因為他的畫工極好,上門來的主顧很多,當然其中不乏有些閨中少女來求見衛錦楓的瀟灑容貌。每日畫了畫卷拿起換酒錢,這日子,倒也逍遙自在,恍若天外謫仙。
不過,衛老爺卻礙於顏面,訓斥了衛錦楓幾次未果,衛錦楓照常去集鎮擺畫攤,而衛老爺只得在一怒之下,將他逐出家門,衛三少爺只得在集鎮的另一邊鎮上租了一間大瓦房,自己過活。不過還好,衛老爺總算沒有趕盡殺絕,還是留了兩個聰明的小廝跟著他,不然這位十指不沾泥的大少爺可要真的受苦咯。
奈何,今日是八月十五,即便他不願意回去,也得回去一番,誰叫今天早上衛府派來了管家,請他回府共用晚飯。
他這一年多在外,除了過年三十晚上必然要回來與家人團聚一番之外,便是今夜要回去共度團圓了。這當口什麼理由都推脫不得了罷?小廝看著少爺臉色隨著天邊的天色一樣,越來越黑,好像天黑上一分,他家少爺的臉上就糊上了一層……薄薄的鍋底灰……
另一個小廝在旁邊看不下去了,拎著手裡的三牲畜禮,嘟囔,“少爺您晚上只管回去說些吉慶話,老爺說什麼您就當自己是個聾子,聽不見,然後再當自己是個啞巴,說不出,保證這一晚上啊平安無事呢。”
衛錦楓手裡摺扇一打,嘩啦一下又合上,拍在那小廝腦袋上,“說的對,到時候我就只管喝酒,喝的昏了天,認不清地拉到。”
主僕三人笑作一團。畫攤三倆下被收拾乾淨,正準備離去之際,身後一個姑娘很是嗓音粗大的喊了一句,“等一下!你是衛三少爺麼?”
衛三少爺……
他平生最討厭聽見的聲音就是這四個字……
當即衛錦楓身邊的小廝就立了眉毛,他家少爺正心情鬱悶,這會兒出來喊這麼一嗓子,一會兒少爺又要胡攪蠻纏的發脾氣了。
“我就是。”衛錦楓很優雅的會轉過頭來,看見他的身後幾步遠的地方站著一個很是美貌的婢女模樣的小姑娘,年紀大概十六七歲,美貌是美貌就是看舉止橫看豎看都太粗魯了些。不過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