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堪堪向前邁出一步。她自認為是個大度的女人,所以這一步還是由她自己來邁出來比較好。不過,按照現在彼此兩個人所處的地位來看,她先邁出這一步,也沒什麼不好。
她輕輕走過去,幫她攏起那捧亂糟糟的水草般的頭髮,用袖子裡的一根綢帶打了個結釦,她那捧頭髮就乖乖的被她手勢妥當了。若溪明顯的感覺到,被她觸碰過的那隻籠著頭髮的枯瘦的手掌,驀地發出一下抖動,生硬的抽了回去。
“你來做什麼?是要看我的笑話麼?”衛芙蓉冷冷開口,聲音裡盡是能夠凍死人的冷氣。
若溪苦笑連連,尷尬的抽回自己的手指,她的頭髮的確有好久都沒有遇過水了,油膩膩的難過的很。
“我若是想要看笑話啊,根本不必等到現在吧。”若溪沉沉開口,語氣平穩的好像是在和自己相識多年的朋友說話一般,“那會兒你剛剛被放到這兒的時候,總不會是如此的沉靜吧?就好像我當初剛剛被關進冷香宮時候一樣,肯定也有恐懼。”
衛芙蓉忽然不說話了,自己呆呆的看著窗外,說是窗戶,實際上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四方框而已,上面勉強用白色的粉連蠶繭紙糊了,外面的光線都不能很好的照射進來。若溪自顧自的說下去,“其實,你現在也還是恐懼著的,我說的不錯吧,芙蓉郡主?亦或是,靖安公主?”
衛芙蓉身軀明顯一動,死咬牙不承認,“怎麼可能,我告訴你,我從來沒想現在這樣覺得安穩妥當過。”
“那是因為你之前的生活都太過浮華,而現在,你在這裡的確是得到了久違的安寧,因為你覺得自己所作所為在這裡得到了救贖,所以內心才會感受到如此的寧靜如水。但,我說的是恐懼,你仍然是會恐懼,並且這種恐懼與日俱增,對也不對?”
“白若溪。你如果只是想來說這些廢話的話,那麼你大可不必再費口舌,大可以現在立馬走人!”隱忍了很久的怒氣終於衝破了理智的薄膜,衛芙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直保持著很好的冷靜的心態在見到白若溪進來的那一瞬間就被土崩瓦解的乾乾淨淨,難道她和她是天生的仇敵,必然不能夠同時存在麼?可是之前,她不是已經在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再對任何人有什麼仇恨麼?為什麼現在……
若溪略微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外面的那位姐姐,你過來一下。”屋子外面的那個胖的好似圓球的女人匆匆移動了過來,“有事兒?”
若溪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從袖子裡捏出來兩塊茶餅,遞給她,“一塊給你,一塊請你幫我燒點開水泡一壺茶來給我們解解渴,好麼?”那茶餅的盒子都十分的考究,一見就是精緻的上等貨,而這樣好的東西就要給她了麼,胖女人眼睛都笑彎了,興高采烈的捧著那兩塊茶餅走了。
衛芙蓉輕哼一聲,“你何必討好她?不過是個痴傻的呆子!”她愛諷刺別人的毛病還是沒改掉,若溪也笑了下,“怕不見得,人都有自己的尊嚴,我送她東西並非是要討好她,只是覺得她在這兒伺候人很不容易,算是請她喝杯好茶了。”
“不錯,她這樣一個傻子在我這兒伺候著,是委屈她了。”衛芙蓉冷哼加重,語氣裡有著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委屈和冤屈。
的確,她那樣一個高傲的女人被關在這裡,日日與這樣一個下人在一起,如何會舒心?
若溪理解她的想法,也不計較。
“說吧,你把她支走,想要說什麼?”衛芙蓉越是和她說下去,她就覺得自己的那點僅僅還殘留著的可憐的理智馬上就要崩潰了,不想在她面前出醜,絕對不可以。
於是,她就只能是盼著這個她的天生的剋星能快點離開她的視線之中。
若溪微微勾唇淺笑,“我怕不是第一個在這裡來和你說話的人吧?”
“你什麼意思?”衛芙蓉身軀一震。這是她今天第二次感到驚訝。
若溪不以為意,反而問道,“難道不是麼?前幾天的時候弦月不是來過麼?才那麼幾天,你不會就忘了吧?”
“你怎麼知道?”衛芙蓉又是一驚。
若溪笑而不語,從懷裡掏出一分東西來,遞給她,“如果你是想要這個東西,那麼你擺脫給弦月就是白搭,因為它就在我的手裡。”
將信將疑的,衛芙蓉開啟來看,目光就膠著在了上面,不能再移開半分。
“這東西……你從何處得來?為什麼會在你的手裡?它不是已經交給了表哥處理打理的麼?你……是用了什麼手段才把它得到手的?”衛芙蓉結結巴巴的發問,她心裡有太大的疑惑,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