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說起來,可憐的人必有可恨之處,天知道,她現在可憐的這個女人,在半年之前,還風生水起的想盡各種辦法和她鬥,想讓她在這個王宮之中,殞命。
可能真的是自己的命夠硬吧?若溪低頭笑了笑,似無奈,似嘆息。在那樣的一場滔天野火之中,她沒有被叛亂的軍隊亂刀殺死,也神奇般的沒有被那場莫名其妙燃燒起來的大火燒死,本來以為是死也逃不出去的一個圍城之中,她竟然也被人順利的帶了出去,現在回想起來,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的很,這一切好像只能用命運這兩個字來形容,也或許,命運這兩個乾巴巴的字眼兒,根本不夠用來形容她的這紛繁複雜的前半生生活。
腳步不由自主的向前方又邁進了兩步,那座小樓的裡的人,她該是進去看上一看麼?她正兀自思索,那裡面就忽然走出來個人,先是吱吱呀呀的開啟了那扇籬笆似的竹門,才繞了出來,便在這門口,撞見了正不知道是走是留的若溪。
既然撞見了,也就沒辦法在躲避,索性就乾脆痛快點過去打招呼算了,若溪再往前買了一部,笑顏道,“你今日怎麼出來了?”
是衛英給她的禁令已經被取消了麼?所以她可以自由的出入這座院子?
來人一見門口有人,本來是打算轉身就回去的,但在看清楚和聽見若溪的這句話之後,就停了下來,神色之間有幾分的不自然,“白若溪?”她愣怔了幾分鐘之後,才想了起來什麼似的,眼光停留在她的華麗的衣裙上,那上面繁複錯雜的畫面用蘇繡細細的縫製而成,連線口的地方都仔細妥帖,沒有一絲兒的不熨帖。那做工精妙的讓人看不出來這裡曾經有過介面。
她將自己的視線停留在上面大概一到兩分鐘,就迫使自己扭過頭來,不再去看,那上面的一個個細密的針腳似乎都在一一的紮在她的心上。
曾經她比她更高貴,她比她更受寵愛!
只是如今,已經物是人非,她是座上賓,她淪為階下囚!連行動都收到了別人的嚴密的掌控,這種滋味,實在是不能讓人好受。
若溪看著她面上的表情變化,心裡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些什麼。想到她曾經的榮寵和光耀,便知道這個時候如果自己一味的沉靜下去,等待她來開口的話,實在是一個不明智的選擇。
索性,就將大方進行到了底!
若溪拉住她,欲走不走的那個女人就尷尬的被若溪拉住個結實。
她回頭,看著若溪,不言不語。
若溪只能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來,語氣也放的輕鬆,“芙蓉郡主,請留步。”
來的人,正是芙蓉郡主,衛芙蓉!
她聽見若溪的稱呼,臉上閃過不自然的神色,口氣也是淡淡,“說什麼芙蓉郡主,不過是騙人的名號,側王妃只管叫我芙蓉便好。”
很多東西,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再多的榮寵也如同那漫天飛閃而逝的流星一樣,美麗,摧殘,奪目,耀眼,卻一閃即逝,稍縱即逝的那種光明和美麗,永遠也不能和天上的皓月相提並論,豈止是與明月共舞,便是同那小小的星子比起來,也是不能。
若溪聽她這樣說,心裡也明白了積分,看來衛芙蓉是真的看清楚,看明白了這世界的一些冷熱無常和人性中的卑劣。她如今便像是一隻洗去了鉛華的蝴蝶般,褪去了浮華,只剩下一對被束縛的翅膀。
這對翅膀,要等著一個機會來被解放出來。
解放,並不是解脫。
人若是隻想著要解脫,有很多方法,並不需要她白若溪來負責解決!
“郡主若是無事,能不能陪我走走呢?”若溪用手扶了扶耳邊的碎髮,語氣隨意。
“側王妃如此吩咐,芙蓉恭敬不如從命。”衛芙蓉也表現的很是配合,說實在的,自從上一次和白若溪的碰面之後,她就知道自己的內心已經開始對著這個女人臣服。
不得不說,她之前是太過於低估了她的實力,錯看了她的潛能!憑藉一個小小的卑微的宮女的身份,竟然就能平步青雲的升到了側王妃的位子上!光是這種能耐,就非是一般女子可以做到的。
所以,她現在在下意識裡也願意和她對話,願意聽一些她的意見。
自己當時也是年少輕薄,做了些不動腦子的事情,才落的了今天的地步!和她這種“聰明人”學學,或許,以後的日子能過得好一些。
若溪微微淺笑了下,便轉過身,順著這花園的小路,蜿蜒的走了下去。
兩人並排而行,彷彿沒有了剛才見面時候的尷尬氣氛,她只是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