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琮一笑,也不言語。我心下不免憐惜,聽永璘前番話意,是很愛惜這個弟弟的,唯之愛,便不免過苛,習慣了在他面前正經八百的樣子,放不下長兄的架子來說話,倒不如與三哥般親熱。便斟酌著話語道:“三哥跟臣妾年齡相近,是最無拘的。其實家中兄姐中,大哥心裡最疼我,只是長兄為父,我父親過世的早,大哥唯恐慈母愛縱,弟妹們不成器,故而每每心中以嚴父自視,不免嚴肅刻板。弟妹們看見他一張臉,都不敢輕易說笑,故反失了親近。所謂愛之彌深,責之逾切,不過是望弟妹們成器,不負老父在天之靈。其實大哥何嘗不想象三哥那樣,與弟妹們熟絡無拘,任性嬉鬧?只是責之所在,不得已而為之。大哥心裡怕也不是不難受的。”永璘頻頻點頭,斜了永琮一眼,嘆道:“你說的何嘗不是?”永琮低下頭,道:“臣弟不知皇兄拳拳眷愛之心,每每滋事讓皇兄操心,真是慚怍無地。”“自家兄弟,不必說這等話,”永璘嘆道:“朕知你見朕與三郎談笑無忌,心中難免感觸。朕表面上對你們不同,心底是一樣地看待,三郎與我相識不過年半,你與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份更是深厚。朕但盼你懂事成器,也可告慰母妃父皇的在天之靈,不枉朕對你的一番苦心了。”永琮眼圈紅了,哽咽道:“臣弟一定不負皇兄所望,以慰君心。”永璘點頭:“如此就好。”我恐再說下去氣氛不免悲傷,便道:“前日閩南貢的有球般大小的枇杷,鮮美多汁,皇上說王爺愛見這個,因不知你是否在營中,故而還放在那裡呢。今日趁便帶了去吧。”叫人去拿。“臣弟謝謝皇兄惦記。”永琮道:“臣弟尚有些軍務未了,子風既已無大礙,臣弟也該回去料理這些事情了,臣弟告辭!”永璘道:“那你去吧。平日少喝點酒,狂灌濫飲的,不惟失態,也傷身體。”又擺出了長兄的面孔,看來是改不過來的了,我心中暗暗嘆息。“謝皇兄。”永琮退了出去。
我不禁埋怨:“我苦口婆心的,剛說的好些,你這一拉臉,豈不是讓我先前心思白費?”“不白費!”他摟著我呵呵笑道:“你讓他明白朕的一番苦心,讓朕得回一個好兄弟,朕感激得很呢。”三哥在一旁咳嗽一聲,道:“那我也回去了,三天不見影子,娘又要惦記我會否闖禍了。”我才想起這個,忙道:“你見一下娘,便回你新宅子養傷去,別叫她見了你的傷,又該擔心心疼了。”“嗯。”三哥答應。永璘叫人也拿了枇杷來叫給我娘捎帶去。兩人走後,永璘嘆了口氣,微露倦色,我道:“皇上兩三日沒休息了,去床上躺一會兒,有什麼事臣妾再使人叫你。”他大約真的累了,也沒拒絕,只道:“稚奴不要走,就跟這兒陪著朕,朕醒來不見你,心裡空落。”“是。”我柔聲道:“皇上放心睡吧,臣妾不走,就在這兒守著皇上皇兒。”聽到皇兒,他不禁笑,我叫人侍候他更衣休息。
正文第50章絮絮喁喁說體己
太監來稟欣嬪過來送東西,我怕驚醒了剛睡熟的永璘,便走到殿外去見她。
她穿了件藕合色芙蓉宮服,倒也顯得年青嬌麗,見了我蹲身道:“參見貴妃娘娘。”“起來!”我扶起她,道:“姐姐越發妖豔了。”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怎比的上貴妃娘娘傾城之色?即便孕育龍胎,也一樣秀色奪人呢。”這次懷孕不比上次,早早便顯了身,自然是不大好看的,我裝沒聽出她的譏刺之意,道:“姐姐前來,可是有事要找皇上?”她道:“臣妾閒來無事,做了點茄鯗,皇上當日最愛進的,另外還有幾樣時新小菜,給娘娘開胃的,聽說皇上今兒沒聽侍講,便巴巴兒趕來孝敬了。”我笑道:“多謝姐姐費心,惦記聖上,也關照我,我替皇上和自個兒謝謝姐姐的苦心了,只是皇上這兩日批摺子太累了,這會兒正在歇息,等皇上醒了,我定將姐姐的心意呈給上,皇上必定歡喜呢。”
本來說到這兒,識趣的就該謙謝告辭了,她偏偏不走,看了屋子一眼,道:“皇上睡了嗎?唉,這皇上日夜勤政固是好的,也要保重自個兒身子,這宮裡宮外不就指靠著皇上一個人麼。”反而提高了聲音。我心下暗惱,她為了引永璘注意,竟不顧他的身子,打擾他休息。實在可恨!臉上也不得不帶著笑,道:“誰說不是呢?”“娘娘日夜侍候皇上,該多勸勸皇上體恤自己的身子,才是萬民之福。”她接著高聲道。我只好道:“姐姐說的是。”屋中咳了一聲,聽永璘的聲音問:“誰在外頭呢?”到底是驚醒了。我愈加著惱,欣嬪已道:“皇上,是臣妾!”“欣嬪啊,”永璘在內道:“進來吧。”她滿臉喜色,看了我一眼,得意洋洋地進去了,我更氣,胸口發悶,直欲作嘔,生生忍著也跟進來。
欣嬪回了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