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是沒有在意罷了。這時見小姑子寧願得罪香客也不敢去打擾那姑子,她有些驚訝。就是雲居寺那樣香火鼎盛的大寺下到小沙彌上到主持看見香客都是和顏悅色笑臉相迎,倒沒想到這小庵堂的姑子會對她們愛理不理。看樣子這庵堂雖小卻不缺她們這幾個香火錢了。
金枝青竹映月三人見蘭采薇不說話,也不敢插嘴,倒是蘭香性子燥些,瞪了一眼那個小姑子:“怎麼,你們這庵堂大門開著讓人進來卻不讓人參拜?還是怕我們太太添不起香油錢?”
那小姑子聞言倒沒有惱,只是不去理會蘭香,而是對蘭采薇道:“太太,這會是師傅打坐清修的時辰你看……你是不是改日再來?”
這一下,就是一向沉得住氣的金枝也有些惱了:“在庵堂上柱香還要挑時間,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
金枝的嗓門不大,卻也不小,離她們不過十來步距離的殿堂中的那姑子肯定聽的清清楚楚,可那姑子卻對外面喧鬧置若罔聞,不說出言阻止,就是挺直的身子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蘭采薇見這樣的情形,便道:“金枝,不要亂說,我們走吧。”她又轉頭對小姑子道,“小師傅,打擾了你們的清淨,對不起了。”
她說著邊往外走。既然人家不歡迎她也沒有必要硬是死乞白賴的要在這裡上柱香。
“景雲,請這位太太來上香吧。”
就在蘭采薇要踏出院門時,殿堂中的姑子說了話,與一般女子聲音的清脆不同,低緩沉悶,卻別有一股韻味。
那小姑子應了一聲,幾步走到蘭采薇身邊:“太太,剛才多有得罪。師傅打坐完畢,太太請進來上香吧。”
蘭采薇猶豫了一下,她心中對這姑子將她拒之門外的做法很是不滿,但她此番來是為了為黎天恆祈福,如果這樣沒有上香就走了,她心中也難安。所以,她還是轉過了身往回走。
廳堂的那姑子這事也正往外走,與蘭采薇擦肩而過時,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就過去了。蘭采薇卻怔了怔,這姑子年紀並不大,只四十上下,面板白皙面如滿月,雖然與給她領路的小姑子一樣,身上都只穿了粗布素衣,但渾身上下卻有一股難言的貴氣。只是眉間有一股深深的鬱氣,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尼姑,倒像一個宅門中的怨婦。
只是,這些都是他人的事情,蘭采薇現在也沒有心情去過多理會。她恭恭敬敬的在觀音菩薩跟前磕頭許願之後,又讓金枝取了十兩銀子放進門口的功德箱中,這才離去。
回到家中,金枝一邊服侍蘭采薇梳洗更衣,一邊道:“太太,奴婢總覺的那個庵堂怪怪的。”
蘭采薇回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金枝笑了笑:“就是覺的怪。目中無人就不說了,奴婢捐香火錢的時候,那小姑子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十兩銀子的香火錢,就是在那些有名的大寺都不是小數目,何況是這麼一間小小的庵堂,可那小姑子眼中竟然毫無訝色。”
正進門的張姑姑就聽見這麼一句,她知道蘭采薇去了衚衕盡頭的庵堂上香,就細細的問金枝。若是平日裡,金枝定然不會在蘭采薇面前這麼多話,可她今天有意思多說話讓蘭采薇開心,就將上香的事情與張姑姑說了說。
張姑姑聽了,便道:“莫不是哪個大戶人家用來處罰家中姬妾的家廟?不然哪有人將庵堂建在鬧市之中的?”
她這麼一說,蘭采薇心中想起了那個姑子身上的貴氣來,便贊同的點了點頭。
蘭采薇現在的身份是下堂婦,說到這個話題金枝與張姑姑就有些忌諱了,便齊齊轉了話題去說其他的事情。
剛用過午飯,映月就神色慌張的進來,說二爺來了。
蘭采薇愣了愣,不知道父親怎麼會突然上門來,更不知道父親是如何知道她住在這裡的,只匆匆的整理了一下衣襟便準備迎出門去。
可她還沒有邁出房門,蘭志康已經進門來了,大冷的天,額上卻冒了一層細汗。看見蘭采薇,眼中泛著淚花,“采薇,你怎麼這麼傻?他要休妻你便讓他休了?你怎麼就不知道派個人回來說一聲?我就是再不濟也還有能力為你做主啊!”
蘭采薇苦笑著沒有開口,她不知道此事該如何跟父親解釋,不能說實話,就不能為黎天恆開解,她又不想將錯處推到黎天恆的身上,讓父親對黎天恒生了惡感。
蘭志康見她不說,只當她傷心不願意提及此事,嘆了一口氣,道:“現在什麼也不說了。你收拾一下東西,馬上跟我回去!”見蘭采薇沒有動,又吩咐金枝映月,“快幫你們太太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