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道:“太太,小的剛才去了一趟雲青寺,可並沒有找到一位借住的神算者,一番打聽,倒是聽說有一位解籤算卦的在雲青寺借住,但聽好幾個小沙彌說,那個人只是混吃混喝之人,雖然故作高深但並無才學。”
那什麼神算者八成就是這個混吃混喝之人了。
蘭采薇沉吟一下:“那你見到那個人了嗎?”
福伯搖頭,“沒見著,小的去的時候他已經進城擺攤去了。小的怕太太等得著急,就先回來與金枝說一聲,然後再去找那個卜卦之人,哪知道太太已經回來了。”
“那你一會帶上子為去吧,他見過那人,讓他認一下人。”蘭采薇留下子為,就是怕福伯找錯人,讓他去指認一下。
福伯應下,但並沒有馬上出去,而是遲疑一下才問:“太太,恕小的斗膽問一句,你這麼急找那人做什麼?若是算命,小的還知道更為有名的。”
蘭采薇只讓金枝傳話與福伯,讓他去找那個算命者,但並沒有告訴兩人原因。現在福伯問起,她就將事情說了說。
福伯略有些驚訝:“太太是擔心有人借那個算命者之手謀害蘭大人?”
“謀害到不至於,只是想利用父親性命來達到一些目的罷了……”蘭采薇在電光火石間突然就想明白了,如果父親相信韓姨娘在天之靈一直在怨恨他,從而怪他不守諾言,那父親會怎麼樣?肯定會更加討厭劉氏。劉氏肯定不會做這樣的事情,能這樣做的,只能是趙氏!
在蘭家時,她只是在猜測那個算命者到底是不是騙子,使他一直沒有想明白這其中的緣由。現在心中確定那個算命者是騙子,她一下子全想明白了。
福伯見蘭采薇的神色一下子變得青紫,倒有些駭住了。
“太太,你是不是察覺了什麼不妥?”
蘭采薇緩緩地搖了搖頭,“你們去吧。對了,你只讓子為遠遠地看一眼那人就行了,別對他說那人其實是個騙子。還有,等子為走了,你就將那人藏起來。”
福伯走了,蘭采薇有些茫然。趙氏使出這樣的陰招,她心中對趙氏的厭惡憤恨又升了一級,她也很想立時將那個騙子帶到父親面前,讓他不再沉浸在那個謊言中不能自拔的傷心難過。
可是,這裡面還連著兄嫂,趙氏會怎樣她不在乎,但兄嫂的立場她卻不能不考慮。
福伯到了晚上才回來,見了蘭采薇就道:“太太,那人果然是子為口中的神算者。小的要是再晚去一步,那人估計就拿著銀子離開京城了。”
蘭采薇抬了抬頭,將一直落在手中茶盞上的目光轉向福伯,示意他說下去。
福伯又道:“小的去時,正要與那人說話,一個小丫頭就來找來了,她將那人叫到一邊,塞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給那人。
那人與小丫頭說了些什麼小的沒聽見,但那人一回來就喜滋滋的讓我走,說自己有要事離京。小的一看不對,就拿出五十兩為引子將那人騙到一處宅子關起來了。”
“那個小丫頭是誰?”以福伯的能力,蘭采薇知道他一定已經將那個小丫頭的底細查清楚了的。
“是太太孃家的一個小丫頭,叫月季。”其實,福伯還知道月季就是趙氏房中的人,要是已經盤問了那個所謂的神算者鄺石,知道了這事是趙氏一手策劃的。但他看出蘭采薇不想提,他就沒有說透。
蘭采薇沒有再說話,揮手讓福伯出去了。
第二日,她又回了孃家。蘭志康去了太醫院不在家中,她便直接去了趙氏的院子。
她將丁玉蘭這幾年的忍讓,還有丁玉蘭對平靜生活的渴望一一說給了趙氏聽。
趙氏聽完,神色未變:“那是她沒有出息!她就沒想過,這幾年如果沒有我撐著,她能過的如此好?”
蘭采薇笑了笑:“大嫂這樣直率的人,只怕這一輩子也做不出娘這般有出息的事情來!”
趙氏聽出一些味道,盯著蘭采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聽說月季昨日去見了一個叫做鄺石的人。”
趙氏與燕姑姑聞言齊齊變了臉色,燕姑姑試圖解釋:“姑奶奶,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
蘭采薇打斷了她:“娘,我今日來,只是想與你做一筆交易。你如果保證以後一切都以這個家的平靜為行事準則,那我就保證不會將這事說與父親聽。如果你怕與劉氏母親住在一起你不犯她,她卻要來惹你的話,你可以選擇與她分開住。”
趙氏有些氣急敗壞:“你讓我一個病老婆子一個人回雲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