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了。”
中午的菜與早上的一樣,皆是大補之物,蘭采薇忍著噁心的感覺,輕輕地將面前的碗往前推了推,她這一小小動作並沒有逃過靜夫人的眼睛。靜夫人立時讓人將碗拿開,關切的問:“怎麼了?是不是菜不合胃口?”又吩咐下人,“飯菜不合王妃的胃口,還不快快撤下去重新做?”
蘭采薇哪敢在靜夫人這裡折騰,忙攔著:“飯菜很好,只是我這兩日沒有胃口,所以吃的少些。”
靜夫人笑了笑,讓身後的婆子去廚房端了一碗蔬菜粥來。
蘭采薇將心頭的訝異壓了下去,低頭吃起粥來:靜夫人對她的“瞭解”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多些。
用過飯,兩人移步隔壁的花廳小坐。
“你也不能只吃蔬菜粥,為著腹中的孩子,也應該多吃一些補品。”靜夫人看著蘭采薇,笑道。
“我知道。”蘭采薇乖巧的點著頭,她想起昨晚的禮單之事,便道:“夫人昨日將禮單交給我處置,我初來乍到,不知道王府中的規矩,便按照我們大明的規矩,讓福伯將禮單分門別類的入了庫房,夫人要是覺得不妥,我便重新處置。”
福伯沒有庫房的鑰匙,禮物要入庫,自然得問靜夫人拿鑰匙。所以,靜夫人自然知道禮物的去向。可靜夫人知道是一回事,蘭采薇說不說又是另一回事了。
靜夫人笑著點了點頭,對身後的一個婆子道:“巧娘,將王府的賬冊與庫房的鑰匙拿來。”待那叫巧孃的婆子將鑰匙拿來,靜夫人將兩樣東西遞到蘭采薇的手邊,“從今往後,你就是這王府的女主人,這兩樣東西理當交由你來保管。”
蘭采薇只是不接:“我還年輕,又初來乍到,恐怕擔不起這管家的重任,鑰匙與賬冊還是夫人留著吧。”她不接,除了驚愕之外,還因為她分不清靜夫人只是試探還是真的想讓她管家。不是她小人之心,在蘭家,她可見識過秦氏與趙氏,劉氏與趙氏為了爭著管家不折手段。
靜夫人笑了笑,屏退房中的下人,嘆道:“拿著吧,你比我適合管家。你與天恆成親幾年,中間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不少累,別人不知道,可我知道,你替他把持後院,是應當應分的。”
蘭采薇沒有料到靜夫人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她微微動容:“我怕自己鎮不住,夫人長輩,吃的鹽比我過的橋還多……鑰匙還是夫人拿著吧,等將來我有能力了,夫人再給我也不遲。”
靜夫人將鑰匙塞到蘭采薇的手中,拍了拍蘭采薇的手,嗔道:“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別說了。”頓了頓,又嘆道,“我啊,這一輩子就這樣了,只想著輕輕鬆鬆的,什麼事情也不想去管了。”
蘭采薇握了握手中的鑰匙,鄭重的道:“夫人放心,我一定努力替天恆將後院把持好。”
靜夫人笑了笑,沒有接話:“你一大早就出來了,想來也累了,回去歇著吧。”
蘭采薇起身告辭,靜夫人將她送至桂園門口,“想吃什麼就與袁姑姑楊姑姑說,兩人的廚藝在整個王府廚娘中拔尖的。”
蘭采薇笑著道了謝,這才往橘園走。
靜夫人回到房中,巧娘服侍她更衣:“夫人,你怎麼突然決定讓王妃管家了?”
好一會,靜夫人才道:“怎麼了,王妃管家不好嗎?”
巧娘陪著笑:“不是不好,只是,安南王宮歷來沒有讓和親公主統理後宮的規矩。”
靜夫人揚起一個冷笑:“這裡是越王府,不是安南王宮!”
巧娘自知說錯了話,忙閉口不言。她受命保護靜夫人,靜夫人這些年在王宮中所受的苦沒有誰比她更清楚。
靜夫人嘆了一口氣,“你一會去吩咐袁姑姑楊姑姑兩個說一說,以後做菜無需過問我,完全聽王妃的吩咐行事。”
巧娘滿面詫異的看著鏡中的靜夫人。
“我昨日也是一時糊塗了。”靜夫人眼中含著淡淡的哀傷,“天恆過完年便三十了,要是好命些,這些年不為了我給黎同當牛做馬,只怕已經是當公公的人了。今日凌晨他找我演著一齣戲,我就明白,我錯了。”
巧娘勸道:“夫人,以前的事情不想也罷,多想想以後,夫人也能開心些。”
靜夫人嘆了一口氣:“天恆那時才五歲,就那麼一丁點大,卻要爬在地上讓比他大十歲的黎同當馬騎,我這當孃的心裡啊……痛啊……可還不敢表現出來,得陪著眾人笑……”
巧娘替靜夫人拔釵環的手滯了一下,她是黎天恆十歲的時候請來保護靜夫人的,這些事情她還是頭一次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