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話卻不是在欺騙你,因為我是她的女兒,知道她可以多麼無情。”
楊不群拿著白絹唇齒微動,默唸著上面的兩行字。當年的一切彷彿是一場清新的夢,只在少年人的心裡雀躍飛揚。
被盜賊圍殺的兩名少女一名少年,青澀而幼稚地以為江湖裡可以自由自在,困獸一樣的他們在殺紅眼也衝不出去的絕望中,見她不粘晨露翩然而來,一身桃紅衣衫,一把古拙瑤琴,初升不久的太陽撒著柔和的光,映得她一如水霧江南里最妖冶的春花。
施素問
一個驚豔天下的女子,只為採沾露的花而來,無意中救了三個驚恐如兔子的同齡人。
幾十年間少年從來沒有忘記她遞來的白絹,上面寫著詩句帶著淡淡芳香,幾十年來,少年長成男子辜負了長成的兩位少女,只對她痴情不改。
楊不群似乎又望見了水霧瀰漫的江南,少女和少年在一起闖蕩江湖,那個沈默寡言的少年彆扭著吐不出心中的戀慕。
靜妃抬手撫上他的臉,讓他閉上眼睛。“醉夢霜冷,天涯何寄。得一歸處,天上人間。她的心裡從來只有一人,無論夢裡醒時,天涯何處。那個夢很大也很小,你不在,我也不在,她的夢裡只有父親一人而已。”
幽幽說完,她將染著鮮血的白絹疊好放入他的懷中,然後站起身。
龍刑天身形一晃已經搶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頭,內力隨時能透入她的體內,“你居然還敢來,我倒該佩服你了。”
靜妃微微昂起頭,“我來送行啊,他是出價最便宜的殺手,只要我娘遺棄的一條手帕,不過我覺得又很貴重,因為是我親自送來。”
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已經掌握在別人手裡,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撫上龍刑天的臉頰,明眸微微眯著,陶醉一般地說著,“你比以前溫柔了,讓我有些捨不得下手。”
龍刑天實在是想拍開這女人的手,只是這麼近的距離,拍開也是無用,她根本不把性命放在眼裡,執意要做什麼的話自然要如願才會罷手。
“也更聽話了,你讓我做不成一國之母,說不定你早就看出來我是自己想做皇帝,那個時候你夠狠,寧可殺了最不能殺的水將軍也要扳倒我,還殺掉我的兒子,你知道麼,我的心有多痛啊。”靜妃高傲的面容上滿是傷心,好像一個失去糖果罐子的孩子,“後來我知道他沒死,可是我竟然覺得他是死的,這全是你的錯,將我逼到今天這一步。”
她柔軟美麗的手指沿著他的臉頰線條下滑,神情一片迷茫,控訴一般低語著:“我不知道為什麼在痛不欲生之後還是活著。”
她的指尖點上龍刑天的唇,然後笑了,那個笑容裡全是滿足。
“原來看著你痛苦能讓我很開心。”
龍刑天冷冷地看著她,突然加重手上的力氣,靜妃痛得再也笑不出來,咬緊牙關逼視著他,柔弱的氣質化做冰冷的鎧甲,眼中的恨尖利如針。
“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敗麼?因為你再也沒有辦法比我狠。”
“那並不代表我不會殺人。”
“哈哈哈……你想殺我?”靜妃忽然放聲大笑,“你不想想我為什麼敢來?”
“她在跟程懷業聯手控制了楚的皇帝。”龍曜天上前一步說著,“程懷業拉攏的官員近百,掌握這批官員貪汙受賄的證據,只是我想知道你是什麼時候進入楚的皇宮的?”
“你是不是可以放手了?”靜妃含笑看著龍刑天,如她期待那般,對方鬆開她的肩。“龍謹出事之後,淼雲其實就在冷宮裡代替我,你想不到吧?楚國那個老頭真是無能,我殺了傳旨官的時候他就嚇得當場失禁,呵呵,所以說男人有一半是廢物,另一半是心軟。”
“你會想,與其讓我回去興風作浪不如現在就殺掉,但是戰亂會提前。守江山是很難的,我可以玩,你們卻玩不起,對吧?”靜妃擊掌兩下,侍琴婆婆從樹上落下,“抱起他的屍身,兩位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我現在心情很好,很願意回答。”
“你不要回龍謹?”龍刑天搶先問著。
靜妃的神色有瞬間的憂傷,然後轉為冰冷,“現在的你不會殺他,而我……不怕你殺。”
“我卻會殺他。”龍曜天明白龍刑天很容易感情上被動,將他拉到身後。
“所以我現在很想殺你啊,你的手段原來也不差,以前一直躲在他後邊,倒讓我沒能早點看清楚,你為什麼會和他聯手了?這點最讓我想不通。”靜妃在楚國的行動只有程懷業一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沒想到龍曜天已經查到她在楚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