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聽我們家師爺說,三爺是文曲星轉世,光文才已夠他受用一生,所以是練武也只是為強身健體,不必強求。”
嗤,他是文曲星轉世?我還仙女下凡呢。我又問:“你們王爺也信師爺的話?”
“師爺哪敢在王爺面前說這個話,只不過是和我們武師傅辯論的時候這樣說罷了,說三爺天資偏向文科,就該棄武學文。我們王妃倒是很信這個話,所以每當王爺責罰,王妃總護著三爺。”
“三爺不肯練武,你們王爺很生氣吧。”可不是,文武出身不同的人,通常都是互相瞧不起的,自己武家出身,卻偏偏生個兒子愛文不愛武,可不叫人氣惱。
淮安忽然笑了,說:“說起來還有個笑話呢……我悄悄告訴你,你莫傳回爺的耳朵,不然我可吃不了兜著走。”
我來精神了,連催淮安:“快說,快說!”
“那時我們幾個家生子,因為跟爺年紀差不多,所以都是和爺一起跟著武師傅練功。記得那年爺才七八歲的樣子,一日他偷懶,爬到樹上躲著,不肯練功。眾人遍尋他不及,焦急萬分,還驚動了王爺。誰知王爺眼尖,被他發現三爺在樹上,當時他也不說破,只是讓人在樹下襬下酒來,與武師傅一起飲酒,然後午飯,晚飯,都在那裡侍候,就沒離開過。
“這可害慘了三爺,他可是早飯都沒吃就爬了上樹去,只不過是想偷那麼一兩個時辰的懶,誰知道被王爺發現,擺了這麼一個守株待兔的陣,害得他不敢下來,只好一直在樹上待著。
“他又餓又困又怕,入夜的時候終於挨不住打瞌睡,一個坐不穩倒蔥掉下來,被王爺穩穩地接住,他嚇得馬上清醒,忙從王爺懷裡掙扎下來,骨碌跪在地上,一聲不敢吭。”
我想象著他的狼狽樣,哈哈大笑,又問:“後來呢?”
“王爺也沒有罵他,只是也不給他飯吃,讓他餓著肚子把缺去的功課從頭練起,一直練到下半夜,終於等他又累又餓,差點虛脫癱倒在地,連王妃也來求情了,才算作罷。”
“這樣他還是不怕啊?”
“爺從此更討厭練功了,王爺也不是時時在跟前看著,他是能躲就躲,武師傅也管不了他那麼多。後來爺進學去了,夫子對他的文采讚不絕口,特特地寫信給王爺望王爺栽培他,那夫子據說是頂頂有名的,王爺看見這樣子,也只好作罷,不再強迫他練功,隨他到處遊學去。”
他不知道有沒有後悔,當年他如果練好了本領,那日也不至於被人打傷。
“你們王爺是不是不喜歡他?”我又問,不然怎麼會任他被人浸豬籠去。
“這……這個……王爺不管對各位爺,還是下人,都是很嚴肅的,也不能說是不喜歡。”淮安一臉尷尬,結結巴巴的不知怎麼回答我的問題。
是我不好,心裡想什麼一下子就問出來了,淮安一個下人,就算知道鎮安王爺不喜歡羅恆,也不敢八卦給我聽啦。
我心裡一直癢癢,想羅恆的功夫不知道比不比得過我,雖然我也只是三腳貓本事,只會逃避不會進攻。想起那次王保山在崇真寺路上試探我的事,我心裡一動,決定照葫蘆畫瓢,試他一試。
晚上我找了個藉口沒在他跟前侍候,回房去悄悄準備了一下。我看著鏡子中一身緊身衣打扮的我,然後拿布蒙上嘴鼻,只露出兩隻眼睛。我對著鏡子眨了兩下眼睛,心裡有點得意:嗯,有點俠仕的味道。
我在暗處藏好,等羅恆進來。
不一會,就聽見羅恆進屋子的聲音,我一下閃出,一個螳螂腿掃過去。羅恆措防不及,險險避過我掃過去的腿,人卻往前踉蹌衝去,我跟著一個勾拳打過去,卻不想他已經穩住身形,回身和我過了兩招,就被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順勢一扭,把我反扣住。他力度很大,我吃痛,竟然掙扎不脫。
我急了,怕他不知是我,連忙叫道:“爺鬆手,是我!”
他並不放開我,也不作聲,只是扯下我矇住臉的黑布,我被他反扣著,看不見他的表情,只得哀求道:“爺放手,好痛!”
只聽得他哼了一聲,才放開我,我揉揉被他扭痛的肩膀,怯怯地低頭站在一邊,不敢吭聲。過了一會才聽見他冷冷地說:“又要襲主?又想被鎖起來是不是?”
我賠笑道:“不是,不是,我,我只是想跟爺開個玩笑。”都是淮安,怎麼不告訴我他其實還有兩下子。
“你現在很閒嗎?”
“嘿嘿。”除了賠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千萬不要再惹惱他,不然又被他鎖起來卻是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