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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的腦袋也在那次浸豬籠被浸壞了,否則我贏他的機會也很微。

我一邊擺棋子,一邊心裡嘀咕著,卻聽見他忽然“阿嚏”一聲打了個噴嚏,我嚇了一跳,真的這麼靈?連我腹誹假設他浸壞腦袋都能被他感應到?

雖然最終還是沒有贏他,卻是從來沒有過如此淋漓盡興的感覺,與高手過招,感覺真的是美妙異常。我異想天開,如果每天能和他對弈一場,不怕我的棋藝不突飛猛進。

我抬頭看他,笑得有些諂媚:“再來一盤?”

他一揚眉,說:“讓你四子。”

哼,瞧不起我。

我全身貫注,小心翼翼地佈局。可惜最後有些急於求成,功虧一簣,最終還是讓他贏了半子。我有些懊惱,明明差點就可以贏他了!

他看見我懊惱的模樣,忽然笑了起來,揶揄我道:“一點長進都沒有。”

我看著他的笑臉,有些怔住,他終於笑了,他已經好久沒有笑過了。這兩個月來他的陰鬱雖然好了很多,但也還是多數時候板著臉,了不起嘴角抽一下,卻從未如此張開臉笑過。

他覺察到我在看他,有些不自在,即時收起笑容,迅速板起臉說:“不下了,把棋收了吧。”

我回過神來,低頭收拾棋具,內心卻很歡喜,他的心結解開了嗎?

聽羅恆說,這次出巡包括湖東省的挺州等三個州,湖西省的延州等兩個州,和屏東省的屏州等六個州,共三省十一州,湖東湖西兩省的五個州是延河流域,是這次水災的重災區。而屏東省,雖然不是水災區,卻是因為吏治一向混亂,皇上想整治很久了,趁這次派員到湖東湖西視察,順路也想把這個包袱給解決了。

這次延河發大水,其程度比兩年前的齊河、潁水水災嚴重多了。當年我在潁州進學時,雖然每天下大雨,城裡有時也會有道路街巷被淹,但水很快就會退去,只不過留下滿地泥汙,卻不曾發生過大面積房屋被淹倒塌的事。郊外農村則嚴重些,很多農田都被淹了,所以田耕失收,農民只好湧進城裡謀生或者乞討。因此那次潁州水災,我最大的感受不過是城裡多了很多災民,但是秩序還是受控制的。

這次看到的景象卻令我終生難忘。

才到湖東省境內,還沒有進入主災區挺州,已經在路上看到很多逃難的災民,到了挺州,簡直就是滿目瘡痍。大水雖然已經退去,但低窪之處仍是汪洋一片,很多房屋淹在水裡,甚至已經倒塌,田裡,路邊,溝河處,到處是淹死的畜生屍體,甚至是人的屍體。我看得想吐,趕緊躲進羅恆的車裡。進入挺州之前,侍從早就給每人派了一條浸過藥汁的布條,綁住口鼻,以防瘟疫傳染。

車隊進到挺州城裡,早就有當地官員和前期賑災的官員來接。我們被安置在挺州城的行館住下,巡撫陶正住在東院下,我們跟著羅恆則住在西院。

開頭幾天羅恆他們去堤壩視察災情和救災情況,他不讓我跟著去,說是天氣酷熱,又有瘟疫。

我想起路上看見的情況,也有些怯意,也就順他意思留在行館裡,樂得自在,只是有些無聊,拿出他吩咐帶來的書籍亂翻一通,卻多是一些論治國順民的文章,看得我直打哈欠,心想這個羅恆從風流公子變成憂國憂民的臣子,倒是皇帝舅舅的一大幸事,我甚至齷齪地想,看來我害得他去浸豬籠,也不見得全是錯。

看書不成,總得找點別的事做。一眼瞥見他有些批文放在桌上,想起上次幫他謄錄奏章還反被他責罵,靈機一動,便臨摹起他的字來,心想等有一天可以以假亂真,看他還罵不罵我。

這兩天羅恆都是很晚才回來,一回來就癱倒在炕椅上,一副累極的樣子。我過去請他起來洗臉更衣,他動都不願意動,我無奈,只好隨他躺著,自己打水來就著幫他洗刷。

我脫下他的鞋襪,發現他雙腳都被磨得起了水泡,我輕輕一碰,他馬上嘶的一聲要把腳往回縮,看來是痛的不輕,可憐他一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苦,真是難為他了。

我用熱水泡溼汗巾擰乾,替他敷腳上的水泡,想他白天走了那麼多路,腿也應該很酸了,於是乾脆把他的小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慢慢替他揉著,揉了一會,看汗巾涼了,又拿去泡熱擰乾再敷,如是者幾次,直到盆裡的水也冷了,才拿出從家裡帶來的藥膏,小心地替他抹上患處。

抹完抬頭,瞥見他飛快地閉上眼睛裝睡。

這個人真奇怪,睡就睡,沒睡就沒睡,有什麼好裝的,又沒有人說他偷懶。

我輕輕地打了一下他的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