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再三。筱蓉脫了自制的棉手套,走出屋外。雲書嶽和那些兵士們正焦急地等待著,見她出來,呼啦啦全圍了上來。
恍然回到了前世剛從手術檯下來,被病人家屬圍住的那一刻,筱蓉不僅不覺得煩悶。反而十分地適應。
望著那一張張焦急的臉,她輕輕笑道:“你們不要急,病人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
聽到沒什麼大礙。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可是筱蓉後半截話還是讓他們一顆鬆下來的心又提上來了。
雲書嶽急得上前一步就攥了筱蓉的手:“神醫姑娘,馮將軍怎麼樣了?”
筱蓉掙了掙,卻沒掙脫開來,雲書嶽的手像是一把鉗子一樣。牢牢地攥緊了她的手,當著這麼多的人。她蒙在面紗下的臉一下子紅了:這個傢伙,這是忘情了吧?
急急地解釋著:“沒有性命之憂,只是需要輸血,不然以後怕是不能恢復到以前的樣子。”
“輸血?”雲書嶽眨巴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眼睛,攥著筱蓉的手卻忘了松,“怎麼個輸血法?”
手腕上傳來一陣麻痛,筱蓉難以忍耐了,就小聲地提醒他:“那個,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放開再說?”
“啊?”雲書嶽這才驚訝地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牢牢地攥緊了人家的手,人家小姑娘的手腕子都紅了。
俊臉一紅,他不好意思地鬆了手,“對不起,神醫姑娘,我,我剛才一緊張就……”
沒等他說完,筱蓉忙打斷了他的話:“沒什麼,現在趕緊想法子給那位將軍輸血吧。”
看樣子這位將軍深得慶王和世子云書嶽的喜愛,不然也不會這麼緊張。
雲書嶽又傻眼了,這個神醫姑娘嘴裡說的輸血到底指的什麼呢?怎麼個輸血法啊?
筱蓉知道他不懂,就細細地給他解釋著:這人要是流血過多,身子就會虛弱,就算是能救得了命,可以後就不像以前那樣強壯了。
這個道理雲書嶽倒是一聽就懂,人流血過多而死,他是見過的。在他五歲那年,慶王府裡有一個丫頭因為什麼事兒想不開,抹了脖子自殺了,那血淌了滿滿一地,那丫頭一會兒就死了,臨死時,臉色慘白得嚇人。
見他聽懂了,筱蓉又讓綠蘿拿過一根細細的琉璃管子給他看,原來這是這幾天,筱蓉讓餘揚到京裡找能工巧匠製成的。雖然這古代什麼東西都欠缺,可她驚喜地發現,這個時代的人用琉璃能製造出好多的東西呢。
於是她畫了圖樣,讓餘揚找人照著這個樣子製造了十多根玻璃管子。又把繡花針改造了一下,裡頭做成中空的。雖然沒有塑膠管子,可萬一遇到了緊急的病人,輸血輸液什麼的,還是勉強能用的。
這不,眼下就用上了。
雲書嶽翻來覆去地看著這根管子,不知道怎麼用,筱蓉也不細說,省得把他聽糊塗了。只讓他們每人都抽點兒血出來。
這事兒倒不難,每個兵士都伸了胳膊,讓青蘿消了毒,等著抽血呢。
只是筱蓉聽到有人小聲地嘀咕:“人的血抽出來,會不會死呢?”
他們都是征戰沙場的將士,平日裡打仗負傷那是家常便飯。見慣了流血犧牲,倒也不怕。只是他們都知道血流出來,人是不舒服的,流得多了,人還會死的。
連雲書嶽心裡也忐忑不安,雖然為了朋友能夠兩肋插刀,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可這會不會要命呢?
咬咬牙,他心中始終告誡著自己:能救馮老三一命,就算是死也值得!
其他的兵士也抱了這種態度,能救馮將軍一命,哪怕是死也不怕!
筱蓉只專心地拿著特製的針和琉璃管子,一個人抽了20毫升的血先看看是否配對,哪裡注意到這些人的心裡想法?
等她做完了這一切,抬頭望去時,卻見那些人一個個滿臉的剛毅,視死如歸的樣子,讓她驚訝不已。
旋即她就明白了,敢情這些古人以為自己會死?
咬了咬下唇,她終於沒能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們一個個要死要活的樣子,想幹什麼啊?放心吧,抽這麼點兒血死不了人的,血液具有再生功能,還會造出來的。”
什麼是再生功能?雲書嶽愣愣地聽著,想問又不好意思問,堂堂世子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其他人也是心裡嘀咕著,不明白筱蓉說的話。不過知道死不了,他們臉上的肌肉就不僵硬了,一個個像個純真的孩子般裂開嘴笑了。
用一種筱蓉考慮過十來天的法子分離出血清來,發現只有雲書嶽的血和馮將軍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