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意讓她怒火中燒。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刀子一樣尖利,完全沒有往日的良善。
筱蓉不由愣怔了,本來半躺著的身子也迅速地坐直了。卻還是不停地眨巴著眼睛望著眼前這個眼睛血紅,滿臉都是怒容的春意。往日裡,她見過的春意都是一臉溫順,說話都是細聲細氣,從來都沒有對她疾言厲色過。今兒竟然憋著這麼一肚子的怒火,筱蓉實在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由就慢慢地站起身子來,驚訝地看著春意,語氣裡是遮掩不住的傷心:“春意姐姐,你,你這是怎麼了?”
春意被她氣得滿肚子都鼓脹著。聽她問得愣頭愣腦的,不由更來氣了:“你說怎麼了?我們這屋裡主子奴才倒過來了,沒大沒小了。主子站在外頭經風受雨。你這個下賤的奴才卻在這裡享清福。哼!”
筱蓉這才聽出來她話裡都是酸意,原來為的就是這個!只是這些事兒也不是她能說了算的,都是人家安排的,她能有什麼法子!
天地良心,她可是一點兒那樣的心思都沒有的。別看剛才那個天殺的人把她給攬在懷裡,要不是情況緊急。她絕對不會輕饒他。就是那樣,她不也拿了針扎他手了嗎?
莫非春意認為她有了僭越之心?這也太可笑了吧?她才多大的孩子啊。
不管筱蓉心裡怎麼想,反正春意就認定了她是這樣的人,看向她的眼神裡滿是敵意。女人心真是可怕,一旦泛起酸水來,擋都擋不住啊。
筱蓉唇角撇了撇,一絲苦笑湧上來,語氣也變得更加誠懇:“春意姐,我絕對沒有那個心思,這都是兩位公子這樣要求的。若是春意姐覺著這樣不好,我這就出去躲了,留春意姐在這兒伺候可好?”她在這裡也就春意對她還算真心些,不願意在她心裡留下什麼汙點子。
這是她的真心話,以為春意也是個實誠人,事情說開了也就沒有什麼了,春意無非也就是嫉妒她能夠在兩位年輕公子身邊伺候,如今把這個活兒給她,是不是就不在這麼針對她了?
誰料到春意一聽了這話,就像是蠍子被踩了尾巴一樣,立馬跳了起來:“哼哼,我一個姑娘,還用不著你這個奴才來相讓吧?人家公子留你下來伺候,說不定看上你這副小模樣了,我可算個什麼呢?你呀,就老老實實待在這兒吧,說不定兩位公子一高興了,給你破瓜了也說不定呢。我都人老珠黃的了,誰還看在眼裡呢?”
她一邊說一邊譏笑,可眼睛裡卻慢慢地汪滿了淚水。筱蓉實在是想不通,一個青樓女子,為何還要爭風吃醋?何況本來就沒有醋可吃?
她這麼點兒孩子,春意怎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青樓女子離開了男人就不能活了嗎?
她不動聲色地直了直身子,眼睛裡閃著一股寒芒,聲音異常地清晰:“姐姐說的什麼話?我不懂什麼‘破瓜不破瓜’的,姐姐可否給我說道說道?也讓我開開眼?”
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我好心好意相幫,反倒落得這個結果。筱蓉心裡有無限的悲哀,更為這人心不可測感到深深的寒心!
春意終於不言聲了,只是用牙齒咬著下唇,眼睛裡的寒涼一閃而過,冷笑兩聲,臨走時,寬大的袖口不經意間一揮,几上的茶壺茶杯都隨著應聲落地。茶壺裡滾燙的茶水濺了筱蓉一裙子,小腿那兒被燙得火燒火燎的。
可她倔強地站在那兒,始終都沒有看向春意的後背,更沒有低下身子來收拾地上的狼藉。
雲浩天和雲書嶽兩個在外頭按照筱蓉說的那個故事,慢慢理了一條路,此時已經計議妥當,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就要回屋。
忽然就聽到屋裡一陣叮噹的脆響,春意滿臉的怒意從屋子裡衝了出來。兩個人面色都是一變:屋裡這麼一會兒難道出了什麼事兒了?
可春意見到她們兩個之後卻立即換上一副笑臉,忙蹲身行禮:“兩位公子可要進屋去?”
雲書嶽就點點頭,不覺地就朝屋裡看去:“怎麼那麼大的動靜?”他以為屋裡發生了什麼事兒了呢。
“哦,無非是小丫頭摔碎了茶杯了。公子先別忙著進去,等會兒收拾好了再進,省得弄髒了衣裳。”說著,春意就從袖中掏出帕子來,在雲浩天肩頭輕輕地拂著:“瞧瞧公子才在外頭站了這麼一會兒,身上就沾上灰了。”
那隻如玉般溫潤的手有意無意地輕輕地捏著雲浩天的肩頭,臉上的笑意都快要流出蜜來。
雲浩天十分不習慣被人這麼伺候著,貴為天子,身邊有無數的美貌宮女,可他從來沒對她們怎麼樣,更別提這青樓女子了。
雖說他每日裡都到海棠苑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