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死的呢。這還沒得寵呢,就飛上樹梢了?像你這樣的,王爺一天一個都玩膩了,你不要抱太多奢望哦!”
劉碧雲附身在筱蓉的耳邊悄悄地說了這麼多話,按理,不管筱蓉是個什麼身份,只要被慶王娶進來,就不會虧待了她的。
小輩們在姨娘們面前也得畢恭畢敬的。
她攥緊了隱在袖子下的手,紋絲不動,也不說話。
劉碧雲專挑那些難聽的話說,想激怒她。故意低下頭貼著她的耳朵:“你這無父無母的小賤人,洞房花燭是幹什麼的,你知道嗎?世子爺沒教你吧?哦……”她故意拍拍後腦勺,“我想起來了,當初還是你給我配的藥呢,是不是今晚上也用這個啊。”
她說到藥倒是提醒了筱蓉,自己會些醫術的事兒大家都知道,到時候若是落了把柄,她可就沒有活路了。不過也沒什麼,只要過了今夜……
劉碧雲見她不吭不響也不動,自然是急了,恨不得上前就撕爛了她。悻悻地又說了幾句冷嘲熱諷的話,見筱蓉始終無動於衷,她還沒有膽量敢揭開這個蓋頭。最後,一肚子的悶氣沒處發洩,她只好一跺腳站了起來,帶著一群丫頭走出去了。
紅蓋頭底下的筱蓉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劉碧雲心裡憋了一口氣,勢必不會罷休的,只是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添亂,不然可是耽擱了她的計劃了。
走到門口的劉碧雲,回頭對著地面狠狠地啐了一口,嘴裡罵道:“賤婢,看你能過得了今晚上。”
旁邊扶著她的小丫頭就悄聲問道:“世子妃,我們就這樣走了嗎?”
“不這樣走了,還能怎麼著?”劉碧雲斜看她一眼,冷笑道:“到時候就知道我的手段了。”幾個人就簇擁著她去了。
慶王在前面花廳裡陪著客人喝酒看戲,一直吃到醉醺醺的才進了後罩房。一擺手,兩個小丫頭就退了出去。機靈地關上了門。
慶王就拿起秤桿挑開了蓋頭,紅燭柔和的光線打在筱蓉的臉上,更襯得她如同一朵出水的芙蓉,看得慶王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慶王伸出一隻大手輕輕地在筱蓉嫩得能掐得出水來的臉頰上摩挲著,嘴裡唸叨著:“像。真像啊。不,你就是她,知道我思念了半輩子,特意來安慰我的是不是?”
眼睛裡竟然有淚花,已經中年的慶王如同一個毛頭小夥子,彷彿又回到了當年的時候。
筱蓉不動聲色地起身,若無其事地避開他的手,來到桌邊,背對著他拿著那把青花瓷的雞首壺斟滿了兩杯酒,小心地端過來。遞給慶王一杯。
笑了笑,努力在臉上對出一朵花,她方才輕言細語地勸道:“王爺,今晚上這大好的日子,合巹酒還沒喝呢。”
“哦。是是。看我這腦子。”慶王高興地牽過她的手。和他的相交纏,面帶笑容地一仰脖子就喝盡了杯中的酒,筱蓉也慢慢地喝乾了。
從來都不喝酒的她,被嗆得輕咳起來,好在喝得不多,勉強忍住了。
慶王心疼地忙夾了一筷子的菜餵給她吃,還體貼地倒了一杯溫熱的茶來給她漱口。
筱蓉只覺得心裡似乎漫過一陣暖流,這個慶王爺當真是個體貼的人,不過她還是很快就靜下來,暗罵自己不該這麼想。他可是自己的仇人!
慶王看筱蓉小意溫存。更加歡喜,連著喝了幾杯酒,方才意興闌珊地由著筱蓉給他寬了衣服躺在了鋪著錦被的楠木架子床上。
筱蓉也脫了外褂坐了上去,屋子裡的炭火盆燒得嗶嗶作響,一點兒都不冷。
慶王好像是喝多了,嘴裡咕噥著什麼,可是渾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頭也昏昏沉沉的。
筱蓉看時候差不多了,下床拴上了門,剪了剪蠟燭芯子,披了外褂重新坐到了床邊,看著慶王似醒似睡的容顏,她的心一下子平靜下來。
替他掖了掖被角,她才輕輕地開口:“王爺,八年前,你可聽說過京中一品大將軍江世昌家裡的滅門慘案?”
慶王迷迷糊糊的,聽到問這個,就順嘴答道:“聽說過。”
“那你可曾看到過?”筱蓉從領口處解下那塊玉佩,在慶王面上晃了晃,“這塊玉佩是不是你的?我在世子爺那裡也看到過一塊呢。”
她摩挲著那塊被她的體溫給捂熱的溫潤的玉,有些不捨,可是更多的卻是一種寄託的情感。
“去過,去過,我親眼看到……”慶王好似身在夢境中,又回到了八年前那個漆黑慘烈的夜晚。
“蘭兒她,她不肯聽我的,不肯跟我走。”他喃喃地說著,眉宇間有淡淡的輕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