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
每到這個時候,所有的大臣無非就是這般跪地求息怒,任何有用的建議皆無。
“滾出去。”已然看清楚了事實真相,即便再發怒也無濟於事,一聲令下, 頓時所有的大臣如蒙特赦一般,魚貫而出不見了蹤影。
門外的人每次都能拿捏好時間,大臣離去後,緊接著冰蘭就端著湯碗進來:“皇上,天熱了,喝點酸梅湯降降火吧!”
似乎總是在最及時的時候出現的冰蘭,的確讓瀝楚痕的火氣降了不少,但是前方緊急的戰事,也讓他憂心忡忡,即便美人在懷也無法舒展。
“皇上,情況很不樂觀嗎?”
“自然。哼,這些人只會吃著朕的供養,到了緊急的時候,屁用都沒有,什麼百無一用是書生,這些武將也都是腦中無物的莽夫。”似乎對自己朝堂上沒有可用之才十分惱怒,說著甚至憤怒的將茶碗仍在地上。
冰蘭瑟縮了一下,扯動嘴角說到:“皇上,六弟在前線,蘭兒相信六弟一定不會有事的,若是皇上十分不放心,何不去前線巡查一番,皇上親自上陣,必定會讓我方計程車氣大振的。”
瀝楚痕深意的看著冰蘭,似乎在考慮她所說的話的可行性,但若是他就這樣離開,皇宮內誰來掌控。
想著就搖搖頭,沒等說話,冰蘭又說了一句:“四王爺現在不正在宮內嗎?皇上難道不可以讓他坐鎮瀝粵,你也可以無後顧之憂去前線指揮,在蘭兒看來,皇上駕到要比任何人都能夠鼓舞軍心的。”
“蘭兒果然蕙質蘭心,懂得真不少!”聽不出是褒義還是貶義的一句話,讓冰蘭有些變了臉色,她知道這些也是曾經在珍珠島上看書學習而來,那時候一心想要自己能夠配上少主,所以自己也曾經刻苦鑽研過各方面的書籍,只不過似乎讓對面的男子起了疑心。
有些擔心的垂眸不再說話,而瀝楚痕看了半天,沒有察覺任何一樣,也沒多說,只不過吩咐小太監去同傳四王爺,看來是打算用良妃冰蘭出的注意了。
瀝楚辰自打從月弦回來後,整個人變得愈發的冰涼,對待別人的疏離氣息也愈發加重,似乎再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入了他的眼。
雙眸冷清一場,越顯涼薄的唇似乎不曾放鬆,永遠都是緊緊的抿著。
來到上書房,三年時間,一切都沒有改變,他還是那個瀝粵的四王爺,而他也仍舊是皇帝,只不過物是人非的是當年那段刻骨柔情。
“皇上,良妃娘娘。”靜靜的站在瀝楚痕的下首,一身白衣愈加脫俗,彷彿那不理世事的謫仙一般。
瀝楚痕揮手讓冰蘭退下,看著自己的兄弟,心中微微嘆息,這個男子從來不曾參與任何朝政,整個人仿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只是他的事情,自己也略知一二。
“老四,準備一下,朕要出宮去前線,宮裡的事情,暫時由你來掌握。”
瀝楚辰聞言沒有一絲波動的眸子,緩緩抬起看著瀝楚痕,顯然有些不贊同:“皇上,六弟不是已經在前線了,為何你…”
瀝楚痕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若非情勢所逼,朕也不會這樣決定,你就安心在皇宮內替朕坐鎮,待前線穩定,朕就會回來。另外,你與月弦公主的事情,朕幫不上什麼,等朕回來後,你若是不想留下,朕準你的請求。”
一直以來,瀝楚辰曾經多次上奏表示自己想要離宮,獨自生存,瀝楚痕深知他這樣做的目的,但卻一直以國家大事為由拒絕了他的請求。
如今看著他越來越孤寂的樣子,瀝楚痕也不得不給他一個承諾,他想離開皇宮,無非是惦念著遠在月弦的大公主,不論他說的再多,否認的再徹底,聰明的瀝楚痕仍舊能從他的表情甚至是雙眸中看到那種痛徹心扉的等待。
他想離開,這次之後,他會遂了他的心願。
“皇兄?”第一次,瀝楚辰寂靜的眸子裡面情緒波動厲害,也是第一次看著瀝楚痕喊出了皇兄。
瀝楚痕嘴角苦笑,“是該放你走了,一直以來是皇兄太過自私,這一次之後,皇兄讓你走。”
瀝楚辰抿唇垂眸,再次將情緒掩蓋在眼底,嘴裡囁嚅的說了一句:“辰謝謝皇兄。”
瀝楚痕走下龍案,上前和瀝楚辰相擁捶了他的後背一下:“客氣什麼,皇宮的事情就先麻煩你了。”
“嗯。”
似乎是塵埃落定般,也似乎是因為得到了瀝楚痕的首肯,瀝楚辰離開上書房的步伐,看上去都輕快了不少,看著遠方的天際,心底呢喃:汐兒,很快我就會去見你了…